父皇不赞成现在就质问天盛酒楼掌柜和老三,说这样会打草惊蛇,那就是说,父皇会暗中注意着老三的一举一动?当然,父皇肯定不会让老三和金国得逞,说不定他会将计就计,利用老三与金国勾结一事,狠狠地坑金国一把。
到那时,老三定没有好果子吃!
哈哈哈,老三啊老三,枉你自作聪明,到头来却是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一切,萧琨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甚至已经想好了,到时候若要有人为这次边防军事机密泄露负责的话,正好将与云家走得近的那些将领给推出去当替罪羊,想必父皇会很满意他的这一贴心之举。
没多久,边关告急,金国那边果然出动数万大军进攻大熹。
萧琨等着边关连连战败的消息传来,好向皇帝请战出征,结果等来的却是金国数万骑兵尽数被坑杀在潇寒关的消息。
“怎么可能?!”他不是将边防的军事布防都告诉给了金掌柜,由金掌柜传递给带军的二皇子吗?为何金军竟然会全军覆没?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
“王爷,陛下宣您进宫一趟,这就跟咱家走吧?”景桓帝身边的三号近侍唐公公前来对萧琨传达口谕。
萧琨心头一凛,父皇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宣自己入宫?
他朝自己的近侍使了个眼色,近侍立刻上前,给唐公公塞了个荷包。
萧琨笑着问道:“不知父皇宣本王入宫,所为何事?”
唐公公收了礼,嘴上却没透露丝毫消息,笑眯眯道:“咱家也不清楚,您入了宫就知道了。”
萧琨心里暗骂一声,阉人当真可恶,钱收了,却一个字都不透露。
也因此,他愈发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而心中再抗拒,他也不得不遵旨进宫。
踏进御书房的那一刻,萧琨瞳孔骤缩,一颗心狠狠地沉了下去,因为他看见里面一个人瘫倒在地上,浑身是用过酷刑后的伤痕,令人触目惊心,这个人,正是之前他与之密谈的金掌柜!
金掌柜竟然落网了!他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眼下,他如此模样,很可能已经招了!
萧琨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慌过,但是回想了一番,他之前与金掌柜的来往都十分谨慎,并未留下过什么把柄,心中勉强定了定。
他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儿臣见过父皇。”
景桓帝看也没看他,直接对地上瘫倒着的金掌柜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金掌柜被抓了有几天了,这几天一直被关押在天牢中,经受着种种常人难以忍受的酷刑,但他不愧是金国派到这边来的头号探子,骨头硬的很,始终没有招,一直坚持自己是无辜的。
这个时候,薛婳在暗中出手了,一张傀儡符贴上去,金掌柜终于“受不住刑”,要招了。
若是一开始她就对金掌柜用上这傀儡符,金掌柜轻易就招了,那岂不是太可疑了么?所以她便一直等着,这个时候,忍受不住酷刑的金掌柜要招认,就显得合理许多。
期间,她还生怕金掌柜受不住刑死掉,或者自杀,暗中给他用了药将他一条命给吊着,同时也几次阻止了他的自杀之举。
其实一开始皇帝派人来抓捕金掌柜时,就差点被他给逃掉,若非薛婳在暗中看着,金掌柜怕是已经逃之夭夭了。
在她的暗中帮助下,皇帝的人这才顺利将金掌柜抓住,但落网的那一刻,金掌柜就毫不犹豫咬破了嘴里的毒囊。
要不是薛婳及时弹了一颗可解百毒的丹药进他嘴里,他早就已经成功自杀了。
不过,在招认之前,他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御书房内,皇帝开口后,金掌柜就一股脑都招了。
萧琨意外与金国二皇子结识,两人都是“老二”,又都野心勃勃想要上位,虽然立场不同,但目的时一致的,利益也暂时一致,所以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合作,助对方拿下本国的皇位。
等他们各自登位后,再一较高下不迟。
这是两人的约定。
之后,为表诚意,金国二皇子将金掌柜的身份告诉了萧琨,而萧琨也如约放二皇子离开了大熹,两人合作的初步意向达成。
两人的每一次交流,都离不开金掌柜这个中间人,所以金掌柜招认起来格外利索。
萧琨几次想要打断他,为自己辩诉,但往往他还没开口,就触到了皇帝森严狠厉的目光。
皇帝眼中,分明流转着浓浓的杀意。
萧琨心跳如擂鼓,只能闭上嘴巴,极力思考着如何才能替自己辩驳。
等到金掌柜招认完了,景桓帝满面寒霜地扫向底下的萧琨,“你有什么话说?”
萧琨私底下没少研究皇帝,揣摩他的神情语气,这会儿一听,就知道遭了。
皇帝这句话看似是在给他说话的机会,但那语气,分明已经认定金掌柜说的都是真的,更像是在说,朕倒要看看你还要如何狡辩。
萧琨砰一声跪了下来,“父皇明鉴,儿臣冤枉!儿臣只知他是天盛酒楼的金掌柜,不过打过几次招呼而已,何曾与之密谈过?更遑论与敌国二皇子勾结泄露边防军事机密了!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云家通敌叛国,还是儿臣一举揭发的,对于那通敌叛国的乱臣贼子,儿臣最是痛恨不过,又怎么会自己做出这等该天打雷劈的事来?父皇,您一定要相信儿臣啊!这敌国探子,分明是在故意攀咬儿臣,欲离间父皇与儿臣之间的父子之情!”
萧琨声泪俱下地膝行到皇帝面前,抓着他的龙袍下摆,指天发誓地自证着清白。
一副被冤枉惨了的样子。
皇帝看着萧琨,似乎被他的话给打动了,然而下一秒,他却说出了一句令萧琨肝胆俱裂的话:“云家通敌叛国,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那封信,不是你让人伪造的?你若没有通敌,又怎么会将那封信伪造得如此天衣无缝?”
皇帝都知道了!
萧琨的表情定格在了脸上,事已至此,他知道自己再狡辩也无济于事了,蓦地,他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哈哈哈,那又如何?要不是我伪造了那封信,你如何能将云家这个心腹大患一举除掉?”
此刻,他已经完全撕下了面具,不再伪装了。
说罢,他神色一狠,竟是扑上前欲挟持皇帝。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