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开,便有一股清甜的花香味逸散而出。
看见里头的桃花时,他不禁失笑,阿嬛竟给他送来了几枝桃花?
这个时节,怕是也只有她那里才有桃花盛开了。
他将桃花拿出来,找了只空瓶子插上,霎时,原本冷清沉肃的屋子里显得鲜艳明媚了几分,多了几分鲜活气。
待将八哥肚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后,看着桌子上堆着的各种吃食药物还有器具,他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心头暖意融融。
一堆东西里,那根小圆管差点就被他忽略了。
取出里头的欠条,看完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如今他正式卷进了夺嫡的漩涡中,但他比其余几个皇子要晚了整整五年,形式不如人,所以若要夺得那个位置,须得比别人花费更多的时间和金钱。
这从萧琨那里弄来的一万两银子,显然是云嬛资助他的。
萧玦倒也没有矫情地拒绝,毕竟唯有他这边更快成事,才能更早地帮到她。
随后,他将自己最近搜查到的一些消息和情报放进了八哥肚子里,袖手站在窗前,看着它远去。
薛婳收到萧玦寄来的情报消息时,正将今天的第十三位求医者送走。
每天她接待的求医者大概在二十人左右,优先看身具功德的患者,其次是虽不具备功德但同样没有犯过大恶的患者,这两种患者,又以病情轻重缓急来排序。
如此一天下来,她收获的功德大概有10点。
听起来很少,但功德这个东西要想获得实在太难,身具功德的人并不多,恰好是患者的情况更少。
所以她治疗的大多数还是普通患者。
不过一天10点,积累下来也不少,元羲利用她分享过去的功德巩固神魂,如今神魂流失的情况已经止住了,还变得凝实了些。
照这个趋势下去,他的神魂说不定能够彻底恢复过来!
到时候再找到彻底消除鬼渊的方法,元羲就可以脱离地宫了!
怀着这样美好的畅想,薛婳在给患者看病时,态度那叫一个好,但凡来看过的,出去后都将她夸得天花乱坠。
“薛神医不止长得好,医术好,态度也贼好!那叫一个令人如沐春风!”
“世间怎会有薛神医这般妙手回春、天人之姿的神仙大夫,我都想嫁给他了。”
“唉,这病怎么就好得这么快,我还想再借着复诊的机会见一见薛神医呢。”
……
诸如此类,引得大众对薛神医更好奇了,“薛神医”之名,也传播得更广了,每天都有大把的人慕名而来。
小龟峰脚下的小集市,渐渐地发展成了大集市,再到固定的小镇,可以说,薛神医以一人之力,直接带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以及人文交流。
话说回来,薛婳看到八哥回来后,将其腹内的东西取出来,一只匣子里装着一摞纸,她拿起来依次看过。
这份情报,是关于京中所有擅长模仿他人字迹的人的。
云家之所以被定下通敌叛国的罪名,最确凿的证据就是那封从云天赐书房里搜出来的一本兵书里夹着的一封信,那封信中,云天赐透露了种种关于大熹的军事机密,而信要寄给的对象,正是敌国大金的可汗。
那封信自然不可能是云天赐写的,只能是萧琨请人伪造的,如何伪造?自然是模仿云天赐的字迹和风格写出来的。
然后萧琨又借着向云嬛借书的机会,将这封信夹杂其中,由云嬛亲自带回去放进了云天赐的书房中。
如果能够找到是谁给萧琨伪造的这封信件,那么就掌握了一环重要的证据。
当然,萧琨不可能给自己留着那样致命的把柄,说不定早就杀人灭口了,但就算他已经把人给杀了,但总会留下一些痕迹。
薛婳想要知道的是,那个伪造信件的人到底是谁,如果知道了那个人,说不定能够循着蛛丝马迹,查出更多的事情来。
所以她拜托萧玦帮自己查探都城里擅长模仿字迹的人。
萧玦这五年虽然消沉了下去,但也不是什么事都没干,起码也建立起了一些情报网,查起消息来比她要方便得多。
都城里擅长模仿他人字迹的人查到的有七个,这七人的生平事迹都写在了纸上,薛婳一张张看过去。
当看到第四张时,她目光蓦地一定,这个叫程寻的落魄老童生,就在云家被斩首的两天前,被人发现醉死在家中。
是巧合,还是人为?
一旁的水镜上,出现了一对母女,母亲抱着女儿,一手按在女儿额头上,手下的帕子已经被血染红了,急急奔进竹林中,脸上带着泪:“薛神医,求您救救我女儿!求您了!”
薛婳看着那个妇人,不禁面露诧异,这也太巧了吧?
那妇人,不正是程寻的女儿程隐娘?也是他唯一的女儿。
薛婳立刻操纵阵盘,直接将母女俩远程传送了过来。
程隐娘只觉得眼前一花,再一看,她竟然已经不在竹林里了,而是站在了一座院子外,一位身形颀长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正站在门口。
“我就是薛大夫,随我进来吧。”
程隐娘愣了愣,对刚才发生的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对女儿的担忧让她很快就略过了这些无法理解的事,跟着薛婳踏进了院子。
“将她放在上面。”薛婳将程隐娘带进了手术室,指着屋子里那张铺着雪白被单的床道。
程隐娘赶忙照做,“薛神医,您快看看果儿她怎么样了……城里的大夫都说果儿没救了……”
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薛婳查看了下,果儿脑袋上撞了个深深的血洞,失血过多,已经进入休克状态了。
不过好在人还有的救。
“你先去外面等着,好了我会叫你。”
她说完,就放下了病床前的帘子,赶紧给果儿施救。
程隐娘担心极了,但也不敢不听大夫的话,只能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等待的过程极为漫长,她一颗心像是被放在油锅里煎熬一般,脑子里乱成一团,像是想了很多,又像是一片空白。
某一个瞬间,那道淡青色的身影推开门走了出来,朝她点头微笑:“果儿没事了。”
程隐娘瞬间呆在了原地,不知如何反应,半晌,她像是突然清醒过来,捂着嘴巴喜极而泣,“薛神医,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你救了果儿……”
薛婳侧过身,“进去看看果儿吧。”
程隐娘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