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车轮在地面摩擦出四道轻微的黑痕，江小萱付过车费，推开出租车的车门，走了下来。

    “嘀嘀。”

    出租车司机按了两下喇叭，调转车头，迅速驶离。

    紧了紧身上大衣，江小萱打量着眼前江边公园的大门，沉默半晌，迈步走了进去。

    此时是晚上八点半，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公园内少有人影。

    或许是因为寒冷，江小萱微微打着颤，漫无目的沿着鹅卵石路面行走。高跟鞋踩在上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很有节奏。

    “来的有点晚啊。”

    “啊！”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令精神紧张的江小萱吓得尖声尖叫，引起公园内几个路人的关注。

    “叫什么？”陈义不满。

    “你…你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江小萱捂着胸口，扭头盯着全副武装，看不轻面目的陈义。

    “从你进来的时候。”陈义不愿多谈，拽着女法师的肩膀就向着公园深处走去。

    “放开我，我自己能走。”江小萱挣脱开陈义的手。

    “行。”

    两人一前一后，从鹅卵石路面走到了土路，绕过假山，在一处无人的凉亭内停下。

    “就是这了。”陈义率先坐在亭内的石凳上，指着另一边的石凳：“坐那里吧。”

    江小萱挑眉，吹了吹石凳上的灰尘，坐下，开口道：“你想我怎么教你？”

    “学院平时都是怎么教学生的？我指第一天学习法术的学生。”

    “会给他们先介绍超凡界的整体情况，以及法师界的情况，法术的优劣性，各科学科的分类。”江小萱摊手：“但我是一个频率系的教授，一般不负责基础教育。”

    “那就从头开始来，先从介绍超凡界的整体情况。”陈义声线平稳道。

    “这种最基础的也要说？”

    “说。”

    “……随你。”江小萱整理了半分钟措辞，沉声道：“世界，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主要的现实空间，另一部分是次要的夹层空间。其中夹层空间内，最稳定、最早被发现的空间为镜面世界，也是俗称的超凡世界。”

    “这个世界里面，遍布一种名为元素粒子的物质，具备神奇的力量，可以通过不同的组合，产生不同的外在变化。至今，超凡界与科学界都在对这种粒子进行研究，但都没有什么结果。只能推论元素粒子与暗物质有一定的联系。”

    “超凡者，就是一群有能力调动元素粒子的人。曾在人类文明诞生之初，就有祖先通过一些超现实现象，发现了元素粒子的存在，进而掌控与传承了下去。直到公元前四千至五千年间，人类超凡者的数量达成条件，才将地球投影进镜面世界。”

    “在镜面世界中，没有现实世界规则的压制，元素粒子的力量终于被释放。因此，当时的人类超凡者祖先，自称为神。镜面世界，也被冠以神界、仙界、天堂、上界等名称。”

    闻言，陈义忍不住开口道：“所以古时候流传下来的传说，指的就是当时的超凡者？”

    “没错。”江小萱点头：“由于当时人类的愚昧，对于超凡力量的传承很谨慎，甚至以各种门派、村落、家族为中心，进行知识垄断。自认为高于普通人一等，以至于人类超凡者的数量增长缓慢。这一过程，持续了几千年，直到四五百年前，人类主流超凡界知晓了亚特兰蒂斯的事情，对整个镜面世界与外族人也有了认知了解，历史为镜下，才正视了自己的身份，将积累的超凡知识开放。”

    “在人类超凡者数量还稀少的时候，是怎么抵抗外星人在镜面世界的入侵的？”陈义提出了一个问题。

    “刚刚投影进镜面世界时，完全的成型需要时间。在空间不稳定下，外族人无法踏入，甚至无法发现。这一过程至少持续数百年，乃至一千年。当镜面世界的地球空间成型后，人类的超凡者祖先数量已经不少，把地球外的外族超凡者视为弱小的妖魔鬼怪，维护他们口中的人间，也就是地球的安全。”

    “原来是这样。”陈义心底翻江倒海，表面保持冷静道：“四五百年前，华夏属于明朝晚期，清朝早期，西方世界也开始了地理大发现和文艺科学发展。”

    “是的，全世界的神话鬼怪故事，都是在那之后渐渐消失的。文明发展与超凡者的数量呈正比增长。”

    “可以理解为，因为对亚特兰蒂斯和外星人的了解，让人类重视科学了？”

    “是的。”

    “那为什么西方人科技大发展了，华夏却仍旧原地踏步？”

    “这个问题问得好！”江小萱突然起身，进入了教授的身份，一边走一边道：“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法师界。”

    “法师界？”陈义一愣。

    “是的。”江小萱点头：“首先你要知道，超凡者在现实世界中只是普通人，数量又太少，很难对整个人类文明进行干涉，这种状况直至如今也是一样的。可由于欧洲有法师界，进而导致了人类各个国家在科技发展上的落差。”

    “为什么？”

    “和修真、武道、部落、圣光战士等等以进攻为主的超凡体系不同，法师体系的建立之初在于研究。观察与研究，才是法师界存在的意义，直到后期应用类的法师出现，法师才普遍有了攻击性。”

    说着，江小萱伸出一根手指：“在这样的体系下，最初的法师界与其说是法师界，不如说是科学界。很多法师，也是科学家。到了现在也是如此。”

    “明白了。”陈义恍然：“在那么多科学家的带动下，欧洲才开始了崛起。”

    “是的，即使如此，欧洲也用了几百年时间才完成了文艺复兴。这还是在MEDICI家族的帮助下，否则时间会更长。当然，现在看来是越长越好的。”江小萱坐回石凳上，道：“但人类文明能有今天，都要感谢这个家族的帮助。”

    “MEDICI家族？”陈义皱起眉头。

    他隐约记得曾经在某本历史书上，见过这个名称。

    “就是欧洲，佛罗伦的家族，美弟奇家族。为了纪念这个家族，人类文明甚至不顾位置错误，也要在佛罗伦建立一个枢纽传送站。如今，也是整个超凡界的大脑与中心。”

    “美弟奇家族！是他们？！”陈义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