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越发不好过。你老妈那边,根本没法交代。她对你那么好,牺牲了那么多,你根本就没有办法狠下心来让她伤心,你做不到的。”
我张开嘴喘粗气,脑子里乱七八糟。我甩了甩头,靠近他,伸出我的手,摸他的脸。他很紧张,脸颊在抽搐,嘴角也在抽搐。我突然明白了。
詹远帆喜欢我,毋庸置疑。可是他害怕,怕我会因为压力最终走回正道。所以,他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对我好,好到我离不开,然后,他再提出分手,我肯定舍不得,什么都会答应他的。这家伙,把商场上的奸诈搬到情场上来了。
我摸着他的嘴唇,问:“你,是不是也很喜欢我呢?”
他的嘴唇哆嗦着:“嗯。可是……”
“别可是了。”我亲了他一下,握住他的手,带他上床,躺下,搂着他,说:“我觉得我可能是个双。对女人,我真的并非没有感觉,也不讨厌。我按摩的客人,有蛮多女的。我曾经想过,发现,真要用心,我是可以跟女人在一起的。”
詹远帆的身体僵硬了。
我笑了笑,继续说:“并不是欧鹏把我带上这条道的。他之前,我喜欢过另一个男人。我跟你说过,我那个哥,新民哥。青春期的时候我很难搞,新民哥带我走出那一段最难过的时光,我喜欢上他了,可是他是,你们怎么说的?直的?对,他是直的,他有女朋友,他对我,完全是兄弟之间……啊,不,简直是父子之间的感情,我就像他的孩子……你明白吗?他对我没有邪念,我对他有。可是我那么怕失去他,我不敢采取任何行动,然后花了好几年把那种感情压下去。之所以放弃,并非因为社会的家庭的压力什么的,完全是因为……”
我陷入了沉思。因为什么?因为害怕付出得不到回报?因为害怕失去最关心自己的人?其实好像不是的。因为新民哥教给我的,要努力,可是也要认命。他不爱我,就好像我看不见一样,是命运。我可以抗争,可是不会有结果。这一点,我非常明了,一点都不含糊。所以就算再痛苦,也要放弃,为的是将来更多的时间不陷入痛苦当中。
其实我那样做,从来就不是为了新民哥,从来就是为了我自己。爱自己,才能爱别人。这个,是新民哥教给我的。
我把头埋在詹远帆的颈处,叹了口气。“后来碰到欧鹏,我很高兴,因为我发现我能够喜欢上别人,除新民哥以外的人……虽然只是隐隐约约,可是我知道,我跟欧鹏,也没有将来。我和他的关系,是海市蜃楼,没有根基的建筑,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远帆,跟欧鹏,我从来就没有全部投入过,我一直在等着分手的时候,虽然,抱有微弱的希望。”
詹远帆挣扎了一下,可是我抱得太紧了,他动不了。他不想听,可是我得说。他一直其实就是个很别扭的人。说别扭的话,做别扭的事,我可不喜欢别扭,因为那个,往往是因为缺少安全感需要爱的表现。既然我要把他牢牢铐住,就得让他欢天喜地的,这样,两个人的生活才会愉快。
“远帆,你发现没有,到你,我喜欢过的,都是男人。我想,那不是因为我是个纯gay,那是因为,命运,让我碰到的令我动心的人都是男人。要认命,远帆,我认命,而在这件事上,我不想努力抗争,我很喜欢这个命。”
“你妈妈,她会不肯的。”
“不肯也得肯。我有很多办法对付她……”
“切。”詹远帆不屑地哼了一声,踹了我一脚。
我笑了起来:“她管不了我的生活,正如我管不了她的生活一样。你知不知道瞎子会面临很多危险?随便哪一样,都可以把她吓得半死……”
詹远帆又不说话了,吭哧吭哧了半天才开口:“她对你那么好,付出了那么多……”
我笑了起来:“她对我好,是为了我好。我这样,也是为了自己好,完全没有冲突,是不是?喂,安心了?”
詹远帆哼哼:“我有什么不安心的?只是跟你说清楚。喜欢在一起,就好,不喜欢,就分手,这个很正常,只是千万不要拿家庭工作社会当借口,那样,就太贱了。”
“嗯,”我应道,然后转移话题:“我饿了,你饿不饿?据说旁边有个杨裕兴,那里的面很不错,我还从来没有去吃过呢,一起去?我请客?”
詹远帆的情绪明显好转,有心思挖苦我了:“你说你是穷人家的孩子出生,臭毛病还真不少,上午一上午睡觉,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他在一边唧唧歪歪的,我懒得理他,到抽屉翻了半天,找出钥匙,递给他:“喏,我房子的钥匙。”
他接过钥匙,一句话也没有说,开门出去了。
我歪着头想了想,笑了。这样的日子有滋有味,过得挺开心。所以悬崖勒马走回正途什么的,免谈吧。所以老娘,你最好安安心心快快乐乐地过你的新婚生活,少管我,那么,你就可以晚几年知道让你不高兴的消息。
不过,就算她不高兴,那个,总归是能烟消云散吧。
我追上詹远帆,拖他从楼梯间走,淡淡地说:“远帆,我们谈恋爱吧。”
詹远帆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第 43 章
43.
谈恋爱,是一件浪费金钱、浪费时间、浪费精力的事,可是几乎所有的人都乐此不疲,真是奇怪。
自从认识远帆之后,我请假的时候明显地多了起来,多到老板娘都拿我打趣了,同事们都拿我开涮了,客人们都好奇了。经过八卦,他们一致认为,我肯定是有了对象了,而对象是谁,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猜到,除了阿标。
阿标有一次贼兮兮地把我拖到一边,问我是不是跟那个姓詹的客人有一腿。我有些诧异。说老实话,在店里面,我跟詹远帆基本上算是老老实实的,连亲嘴的举动都没有。那时候跟欧鹏,动作放肆多了,也没见阿标说什么——话说回来,阿标做头发的,他怎么知道远帆?
因为詹远帆来的次数太多了,每次来,一定要我服务,就算我没空,他也要等,等上个把小时是常事。阿标说。而且,詹远帆是个gay,他一看就知道。
“啊?”我更加诧异:“你这么猛,是不是gay,你看一眼就知道?不用亲身体验?”
阿标笑得那个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