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前
凤阳苑外
梁管事手中捧着一套新衣裳与新头面。
那是殿下知道琉璃宴之后,特地让人为王妃新缝制的衣裳。
虽然,衣裳样式没有什么特别的,但,衣裙的下摆处,全都是绣娘一颗一颗缝上去的白色琉璃碎珠。
人只要穿上,随着步伐移动,裙摆摇晃,上面的白色琉璃碎珠,将周围的光现反射,远远瞧着,可不就是裙摆上如同星辰一般,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梁管事捧着衣裙,整个人都是小心翼翼的。
这可是殿下的一片心意呢!
谁也不敢磕着碰着了。
眼瞧着,离王妃的屋子越来越近了,梁管事脸上不由自主的就扬起了笑意,这么华美而又特别的衣裙,王妃肯定会特别喜欢的。
然而——
“……我什么时候是那个意思了!”
屋子里,王妃争辩而带着一丝羞赧的声音传了出来。
“殿下?”
梁管事心里一惊,不是说王妃的表姐来拜访么?两个人怎么争执起来了?
元凤修抬手,示意梁管事不要发出声响。
屋子里的郁嘉宁对他的到来浑然不知,还认真和沈盈辩解着。
她说的是一个人赴琉璃宴,就算的确看到些什么精彩的比试、表演,身边也没个能够分享闲谈之人,那确实是无聊了些,怎么变成她心里惦念起元凤修了?
“难道不是?”
沈盈歪头笑着瞧她。
就拿她的母亲和祖母来说,平日里,也多得是独自一人参加的聚会、茶会,不也好好的一个人去了?
她听母亲说过,母亲刚嫁给父亲的时候,也有一段时间是这样的,外出也好、会客也好,都希望父亲能够陪着,要不便是希望父亲在母亲的目光所及之处。
这样,母亲心里才会觉得踏实、安心。
这不就是新媳妇对自家夫君依恋的心境么?
不就是和郁嘉宁方才说的是一样一样的么?
“什么啊!好了!快别瞎说了,没有的事!!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去琉璃宴无聊了些罢了!!”
郁嘉宁也不知道为何,沈盈说着这些话,她的脸上莫名就燥热得难受。
那些否认的话,也像是无意识般,就从嘴里说了出来。
郁嘉宁的声音虽不重,但,屋外的元凤修和梁管事,却将她说出来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梁管事心里咯噔一下,心头立马就跳了跳。
瞬间觉得自己手上捧着的华美衣裙,如同一颗随时都会引燃的炸药,烫手极了!
果然,殿下原本温和如春风般的面容,立刻就氤氲起来。
“哐当——”
郁嘉宁和沈盈正说着,忽然听见屋外有什么东西摔碎了。
“红藕?画棠?”
郁嘉宁唤着,她不是让这两个丫头在门口守着么,她们毛手毛脚的把东西摔碎了?
但,屋外却没有人回答。
“……去瞧瞧?”
沈盈提议着,就和郁嘉宁一起将门推开来,屋子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但,她们又左右看了看——
发现旁边游廊底下的一个花盆,从架子上跌落下来,摔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