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郁老夫人已经有了好转的迹象,郁平宣那边,又说工部事情太过,又几乎不怎么来宁福堂。郁平宴那边,虽然每天从巡防营回来之后,都会先来宁福堂瞧瞧她。
但,毕竟郁平宴回来的时候都很晚了,再加上一整天的训练,郁平宴脸上都是汗,人也特别的疲惫,郁老夫人也不忍心让他多留。
这样的日子持续几日,郁老夫人心里又郁闷了。
这日子,怎么这么叫人闹心啊!
她还不如一直昏昏沉沉的,还能多瞧瞧平宣,偶尔还能见到四丫头回来。
可是。
余老先生开的方子,实在是太有效了。
即便,郁老夫人又觉得没什么胃口,吃不下饭,晚上也偶尔睡不踏实,可是,她的精神却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好了!
郁老夫人这下子更郁闷了,因为——
她现在连装病的借口都没有了!
但,这几天的心烦意乱,也让郁老夫人终于能够认真静下来想想,自己究竟为何心情烦闷,究竟为什么会这般的焦虑。
因为一直想不明白,她又跑到了永平侯府的祠堂,一个人看着自己死去丈夫的灵位,一呆,就是整整一天。
终于——
这天夜里,郁老夫人做了个梦。
梦里,故去的老侯爷还活着,当然,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但,他却笑得特别的开心。
因为,老侯爷不仅仅是一个,他身边还有沈氏、郁衡、郁嘉宁、郁平宴、郁平宣,他们所有人都开开心心的。
只有她一个人,在所有的快乐与温馨之外,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而且,当她想要走过去,和他们一起的时候,老侯爷却朝着她深深摇了摇头,领着其他人走远了。
“别!别走!!”
从梦中惊醒的郁老夫人,周身都是冷汗。
谭妈妈进来帮她擦汗,侍候她换一身衣裳。
但,郁老夫人的注意力,根本还没有从那个梦中抽离出来。
终于,在谭妈妈为她换好衣裳后,她眸光闪了闪,心底打定了一个主意。
“你去套马车,待会儿,我们去一趟城东。”
谭妈妈还没明白郁老夫人什么意思,只说:“老夫人,您才刚刚有了好转,多休息几天吧,有什么想要的,老奴替您去买。”
然而,此刻的郁老夫人却比谁都坚定,坚持道:“去套车,咱们去城东。”
“老夫人?”
郁老夫人忽如其来的严肃和郑重,让谭妈妈有些不明白了。
老夫人究竟坚持去城东做什么啊?
……
京城城东。
初秋的阳光,已经没了夏日的晒人。
沈盈搬了一条小凳子,坐在院子的大树下绣着帕子。
沈家下人怕她热,端来了刚切好的水果,是先放到水井里冰过的。
“我不热,没事儿。”
沈盈笑笑,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
“咚咚咚!”
沈盈话音才刚落下,紧闭的院门,忽然就被人敲响了。
沈家下人走过去开门,“谁啊?”
吱呀——
院门打开。
沈家下人一看清外面站着的两个人,脸色当即就变了。
“怎么……怎么……”
沈盈听到动静,见下人神色不对劲,将手上还没绣完的帕子放下,起身走了过来,问说:“怎么了?怎么也不将客人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