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郁嘉宁直接睡到了天亮,甚至,比没有雷声、雨声的时候,还要睡得踏实。
这是怎么一回事?
郁嘉宁眨着眼,动手轻轻掀开床幔,正打算穿鞋起来,就看到脚踏旁,有一个小小的三足莲花青铜香炉。
“姑娘起了?”
听到动静,红藕和画棠带着下人就进来伺候。
郁嘉宁扶着画棠,目光落在那青铜香炉之上,问:“这是什么东西,从哪儿来的?”
见姑娘注意到香炉,画棠立刻贼兮兮的笑了笑,并没直接回答郁嘉宁的问题,而是反问一句:“姑娘昨个儿夜里可睡得踏实吧!”
郁嘉宁瞧了瞧画棠那得意的小表情,猜她肯定是在外面瞎晃悠的时候,寻到了能够叫人安心凝神的香料。
“嘿嘿嘿。”
画棠又贼兮兮的笑了笑,还是不肯说出其中的关窍。
郁嘉宁也懒得搭理她,这小妮子,倒是被她纵得越发得意起来。
“红藕,挑件儿颜色素净的衣裳吧。”
她虽知道陶城死有应得,但,于姐姐心中,陶城始终是她的夫君。
姐姐明天就要启程离京了,她想在姐姐离京前,到陶家多陪姐姐一会儿。
自然得顾念姐姐的伤心,别穿得太过艳丽招摇了。
“哦,对了,红藕,让你将那些东西拿去当铺换银子,可换回来了?”郁嘉宁问。
红藕点头,“已经换回来了。”
跟她想的一样,当铺老板虽然将那些珠宝首饰都收下了,但给出的价格并不高。
原本价值十几万两的东西,也就换回了七八万两的银子。
红藕光是说着,都觉得心疼得厉害。
郁嘉宁倒是不在意,“没事儿,今个儿,你带着下人们到商号里去,将银子都换成一百两、五十两一张的银票,然后,在兑换三四百两的散碎银子,以及二三十两的铜钱。”
银子太多,换成银票好贴身携带,也不会太过惹眼,引起旁人的贪心。
再留些碎银子,行路之时要用,也方便,不用再刻意打散了。
红藕拿了纸笔将郁嘉宁的吩咐全都记了下来。
姑娘为大姑娘考虑得这么周到。
便是她一个小丫头瞧着心里都热乎得紧,明个儿大姑娘见到那些东西,指不定会感动成什么样呢!
“说这些做什么。”
当初,她被人瞧不起、被人鄙夷之时,只得姐姐一人真心待她。
如今,姐姐要离京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她这个作妹妹的,自然要竭尽所能为姐姐筹划,以报答姐姐的恩情才是。
只是……
郁嘉宁走到窗边,瞧着外面大雨连连,不由担心起来,雨若是一直下个不停,将离京的官道给冲刷泥泞,只怕长姐他们会行路不便。
不过,到了两天后,长姐他们出发的日子,一直下着的大雨,刚刚好就停了。
雨后初晴。
正是最好的天气!
京城南城门。
郁嘉宁、郁平宴来送郁婉如。
因为,今日也是郁平宣和郁平宗考完科举要回府的日子,所以,长辈们也都在府中等消息,一时分不了身。
“……不过,长姐,父亲、母亲还有祖母他们心里也都是记挂你的。父亲还让我告诉你,往后若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只管写信告诉我们!”
郁平宴郑重说。
纵然隔着千山万水,他们也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的身边,为她撑腰!
郁婉如温柔的笑着点头笑,摸了摸五弟的脑袋,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今天,能有他们来送她,她已经很高兴了。
二弟今日考完科举,若不是碍于行程已定,她也很想第一时间知道二弟考得如何。
所以,她很能理解家中长辈的紧张和忧心。
她还笑着对郁平宴说:”等过些天放榜后,你们可一定要第一时间写信告诉我,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