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余老先生当年可是针对元凤修的身体状况,特地开了好几副药的。
有用来缓和咳疾的,有平日里用来调养身体的,也有针对忽然咯血的特殊情况,而配制的保命药。
怎么都过了这么久了,他们两个人还不去给他拿药呢?
“……”
沈刺和解然沉默了一会。
最后,还是沈刺沉了一口气,说:“郁四姑娘,你不知道,我们主子的病,是没有可以缓解的药的。不然,方才解然也不会因为担心主子的情况,而急急忙忙想跑出去找大夫了。”
“没有药?”
郁嘉宁很是诧异,不对啊,明明余老先生一直都在替他调养身体的啊?怎么会没有药呢?
想了想,她不由得又问一句:“那大夫呢?请大夫了么?”
沈刺面色凝重,摇摇头,说:“我们主子的病情有些特殊,寻常的大夫是没有办法医治的,想来全天下能够给我们主子医治的,也就只有一个人称鬼医圣手的余老先生了。”
郁嘉宁一听,眼睛即刻就亮了。
对!就是余老先生!
他们既然知道余老先生能够他,还傻愣在这里做什么?怎么还不赶紧去将人找来?
就算元凤修如今寒毒缠身,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找大夫这件事上,但他到底是夏国的璃王殿下,是当今景宣帝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想要找一个人,肯定不难。
可是,沈刺的神色却愈发凝重了。
“怎么了?”
“哎……”
沈刺又叹了口气,才说:“其实我们已经将余老先生给请回来了,只是……”
“只是老头子我,不肯为他医治罢了!”
一直在厢房里的余老先生,听到外面的动静,终于走了出来。
余老先生穿着一身简单而质朴的灰白色长袍,负手而立,吹着胡子瞧了元凤修一眼。
“你们担心什么,我都说了,他只是活不过这个冬天,如今还在春日,距离冬天还久着呢,死不了的!别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了,都吵到我老头子了!”
众人一听,都不由得嘴角狠狠抽了抽。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么?
活不过冬天而已,现在还在春日,就不用着急了?
难道,还当真叫他们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管,就等着到了冬天之后,看着元凤修去死?
“姑娘……”一直站在郁嘉宁身边的画棠忍不住小声叨叨,“这人说话,未免也有些太刻薄了吧?”
刻薄么……
郁嘉宁嘴唇微微抿了抿,要不是她有前世的记忆,知道余老先生一直都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只怕现在也会觉得他刻薄吧?
“都说医者父母心,余老先生,您就发发善心,为我们主子看一看吧!”沈刺诚恳相求,若是余老先生能答应的话,便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不会犹豫片刻。
可是——
“我说了不救,就是不救。”余老先生依旧不为所动。
他本好好的在南楚国给一位胎大难产的妇人诊治,结果,谁知道他还没来得及同那位妇人说完各种注意事项,那个叫解然的刺头儿就不由分说的将他给掳走,千里迢迢歇都不肯歇一下的就将他带到夏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