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该死,婢子该死!”
还不等郁嘉宁开口责问,将酒弄洒的侍女已经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有几位夫人赶着要尝我们夫人备下的梨花酿,婢子怕耽搁了,所以一路上走得匆忙,不小心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恕罪啊!”
“你们昌宁侯府的下人做事未免也太毛手毛脚了吧。”郁婉如身边的舒月忍不住蹙眉。
两个大活人在园子里站着说话,而且身后都还有婢子跟着,她该是有多急,才能直直撞上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
侍女看着郁嘉宁被弄脏了的衣裙,又看了看打翻在地的梨花酿,眼睛一红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夫人肯定会狠狠罚我的!我,我要怎么办啊!呜呜呜……”
侍女的声音都哽咽了,再加上她个头又很瘦小,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一哭起来,好像是她们欺负了她一般。
小侍女越哭越厉害,哭声将不远处一个端了果盘的小厮给吸引了过来。
侍女将事情同小厮一说,那小厮连连责备几句,“要是叫夫人知道了,定然会剥了你的皮!”
但小厮还是主动说,他去给夫人们重新取一壶梨花酿,让小侍女领着郁嘉宁去一早就备好的厢房换件干净的衣裳。
小厮朝着郁嘉宁抱歉的道:“小丫头不懂事,姑娘您心肠好,多多担待。”
说罢,又赶紧给小侍女使了个眼神。小侍女这才红着眼眶,巴巴望着郁嘉宁,说:“姑娘,婢子领你去厢房吧。”
“你去吧,我同舒月在这儿等你。”郁婉如说。
外出参加侯门宴会,这样的事情偶有发生,就是弄湿了一条裙子而已,也不用跟一个小丫鬟较真儿。
可是——
“姑娘……”
跟着郁嘉宁身边的红藕却眉头微微蹙在一起,眼底噙着一抹疑虑,像是有什么话想同郁嘉宁说。
但,郁嘉宁却不动声色的朝着红藕摇摇头,回过头瞧着那小侍女,淡淡说:“带路吧。”
“哎!”
小侍女似天真的笑了出来,用手抹了鼻涕,就快步走在前头,领着郁嘉宁往园子的北面而去。
眼瞧着周围的景致越来越荒凉了,红藕心里更是觉得不对劲。
她又想提醒郁嘉宁,可和方才一样,话还没说出口,郁嘉宁就先压低了声音,悄悄同她说:“把路记牢了,待会儿你想法子将园子里的人都带过来,我会在路上给你留记号的。”
留什么记号啊!
红藕一双眉毛拧得紧紧的,心里急得不行!
她们越走越偏,很明显这个小侍女有问题!前面肯定有人设下的陷阱,姑娘怎么还要自己送上门去呢?!
“姑娘!”
咱们回去吧!
红藕还没将后面五个字说出来,旁边又冒出来了一个小侍女,她面色着急,上气不接下气,似一路跑过来的。
“郁四姑娘,你,你的大姐姐出事儿了!那边人手不够,我是来叫你派个人同我快一起去看看的!”
红藕一听,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心里实在觉得奇怪,这年头的歹人,要害人的时候都这般的智商不在线么?
先别说大姑娘会不会出事,就算大姑娘真的出事儿了,来报信的人,也应该是从她们方才走过来的方向跑出来才对,怎么会莫名其妙的从另外一条路跑出来?
就算想把她支开,是不是也得将理由说得让人信服一些啊?!
未免也太拙劣了些吧?
红藕都看出来了,郁嘉宁自然也看出来了。
可她却没有拆穿,反而装出一副担心至极的模样,催促红藕说:“你快跟着她去看看,一定要照顾好我长姐啊!”
说完,郁嘉宁才用唇语对红藕强调:一定要记得赶紧把人都给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