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箫你不要了!”
花辞连头也没回,“我要干嘛,又不会吹。”
“那右护法当年送你的血玉也不要么!”
“不要了,凡州脊上的台阶都是昆山玉砌的,破石头,我要它干嘛。”
看着花辞他们的声音缓缓消失在风洞之后,夜无拘咬得咯吱作响的牙齿终于松开了。
将手里的洞箫,腰间的血玉都恨恨的扔在地上。
你不要了我还要它们干嘛。
可是扔下后没走几步就返了回来,弯下腰小心翼翼的捡起,吹了吹上面沾
染的尘灰,把这两件东西紧紧抱在怀里。
发脾气有什么用,就算嚎啕大哭那个人也不会回来了……
从半泽荒离开时正好是午时,被风洞送到人界,花辞他们正好赶上日头正足的时候,从黑暗中一下暴露到阳光下,一时间晃得有些睁不开眼,花辞他们都齐刷刷的用袖子遮住眼睛,只有清作在原地直视着太阳,毫不躲闪,把他们看得啧啧称奇。
花辞问:“你不觉得太阳刺眼吗?”
清作:“还好。”
非闲拍了拍花辞的肩膀,“咱们跟他比不了,他刚满百岁起就开始闭关修炼,到现在为止没个几万次,也有个千八百次了。那凡州脊跟半泽荒正好相反,一个没有黑夜,一个没有白昼,那的光不比太阳亮,他早就习惯了。”
花辞哇了一声表示惊讶,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扯了扯清作的袖子。
“你以后闭关的时候也带我一起好不好,你要是无聊了我可以给讲故事,顺便跟你一起练功。我一定乖乖的不会添乱的。”
清作望着他清澈的眸子却摇了头。
花辞失望的叹了口气,刚想松手就被对方抓进了掌心里。
“以后我不会再闭关了,因为我不需要。”
“嗯?”
怎么突然间就不需要了,花辞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就看到不原处敲锣打鼓走来好长的队伍,他们抬着两根涂着红漆的圆木,木头上挂着无数条随风而动的红色缎带,绸带下坠着叮当作响的黑色贴牌,两根圆木之间钉着一块金漆方台,上面坐着一尊被金纱围住的神像。
如此声势浩大,也不知道是抬得是哪尊神啊?
他们随着其他民众纷纷退后,让出一条小路,直到那神像从面前抬过时,沿途的所有人都跪地叩首,唯有他们四个还笔直的站在原地,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
看着那金纱下的神像,非闲一直眯缝的眼睛瞬间睁得好大。碰了碰旁边的白伶:“诶娘子,你看到没有?是清作,是清作啊。”
白伶被嘟囔的心烦,“看见了,本尊就在这呢有什么好激动的,又不是抬得你的神像。”
花辞仔细盯着那金台上的神像,又看了看清作,心里感叹的同时又有些揶揄。铸造这神像的人肯定是没见过清作的,不然怎么把他夫君做成这副丑样。
其实这神像已经很大程度上还原了传说中的俊美五俦的破夜神了,身姿矫健,气宇轩昂,基本能体现出的点都做的面面俱到,整尊神像一打眼就能看出来是位气度不凡的美男子。
可若是跟清作本人放在一起,这两相一对比就有了天差地别,还算不错的神像也变得不堪入目。
清作看着从眼前抬过的神像,捏诀变出一张无相面扣在脸上。待人群纷纷散去后,他走过去拉住一个人问:“为何突然要抬出破夜神的神像游街?”
被问的人满脸惊诧,眼神怪异的扫了他们一眼。
“你们是多久不出门了?就在几天前破夜神下凡斩杀了一只千年道行的老鼠精,还为染上鼠疫的百姓发放仙药,悬壶济世。我们就自发组织了一次游街,为了感谢破夜神的恩德。”
“几天前?”
花辞他们听到这话一个个面面相觑。几天前他们还被困在半泽荒,哪里会出来斩鼠妖悬壶济世啊。
三个人都转头看着清作,却见对方一脸平静,只是对那位城民微微颔首:“多谢。”
等周围人都走没影了,花辞他们一个两个都迫不及待的扑上去问:“你还会**术不成?一个去半泽荒,一个还留在这拯救苍生?”
清作淡淡的掠了他们一眼:“我倒是这么想过。”
可惜他并不会。
☆、68
在清作淡漠的注视下, 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如果那个斩杀鼠精的不是清作,岂不就是有人在假冒他!
非闲哆哆嗦嗦的伸出手, 指着早就抬远了的神像, 不可置信道:“竟然有人敢假冒天界的帝君,他是不想活了吗?”
他只感觉脑袋里一阵阵的蜂鸣, 这已经不是耸人听闻了, 那词儿都不够用。古往今来敢冒出皇帝的鲜有人为,但是敢冒充帝君的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胆子也太大了。
连神王都敢冒充, 不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吗?
他满头冷汗, 一把拉住清作的胳膊就要往回走, “不行, 咱们得赶快回天界把这事情搞清楚。连帝君都能被假冒, 天界那些老古董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可是他这么使劲一拉, 清作的胳膊却从他的手里挣脱开。他静默的看着非闲。
“若天界发觉那人是假冒的, 早就该派人来半泽荒寻我。从风洞到人界后地神竟没第一时间来我面前报道,事情就已经不大对了。”
之前非闲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这下被清作一提醒, 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对啊, 以前清作一失踪,那些小题大做的老古董恨不得把整个六界给翻个底朝天, 这次清作下凡这么久逾期不回,竟然连一个寻人榜都没在地神庙那里张贴,实在匪夷所思啊。
若真是这么说的话, 那个假扮清作的人,岂不是瞒过了那些天界所有人的眼,让他们都以为那人就是清作。
非闲嘶一声,眉头紧锁的抱起了肩膀。
“怎么可能,天界是什么地方,一般小妖小怪的化形术怎么能躲得过十二上神的眼,而且九重天宫门就是一道照妖镜,若是他变换成你的样子,怎么可能照不出来?”
清作:“或许他本来就跟我长的一样。”
“什么?!”
这回不止是非闲震惊了,花辞他们也都是眼珠子要飞出眼眶的惊愕状,这世间怎么会有两个毫无血脉联系却一模一样的人呢?
非闲果断的摇了头,“你这张脸长出一个就够费劲的了,还长出两个来,你以为先帝君生出你这副皮相有多容易呢。”
花辞也是震惊的互抓着两只手,楞了片刻才抬起头又看着清作的脸,目光在上面临摹了一遍又一遍。
不过他脑子里想的东西,却跟旁人都不在一个点上。
如果是真的,那个人得多幸运啊,能长得跟清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