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什么办法。
“艳若桃李, 嗯。”太子仿若自言自语, 也不知说的谁:“这太子府里出入的都是陛下的人, 连个送茶的奴婢都敢时刻盯着府里的举动, 你来说说, 当这个太子还有什么趣儿?”
今晚他放顾玠出去和姜家人团聚,想不到这点小事当即就被传到了宫中,皇帝派太师黄耀一和右善赞大夫前来劝谏告诫,唠叨的他烦不胜烦。
姜琬听的不甚清楚,仔细琢磨了琢磨,方道:“殿下,皇上他也是爱子心切。”
他当是什么大事。
皇帝至今未分封其他皇子,更没有能与太子分庭抗礼的皇族势力,他之所以给太子府派了这么多人,想来是出于爱护心切吧。
“你这和稀泥的本事是越来越大了。”太子听的满腔怒火,越发耍起小孩子脾气:“说,你是不是也是他的人?”
姜琬:“......”
得,叛逆期到了。
太子就当太默认了,脸上登时罩了一层冰霜:“本太子还没登基呢,这就成孤家寡人了,呵呵呵......”
他的冷笑声渐高,听的外头伺候的人抖如风中残烛。
“若再娶了太子妃,母后的人一来,这府上就更齐全了。”他负手走出去,身后跟着一阵叹息声。
姜琬这才弄明白了,关键的症结在这儿。
太子不想娶陈韵儿为妃,但又不得不娶,本来心中就有气,今日又被人触了逆鳞,气上加气,这才失控了。
“殿下。”姜琬跟在他身后:“您看着前面的路。”
这祖宗差点儿撞到假山上。
“姜琬,”太子勾勾手,等他附耳过去后道:“用你的时候到了。”
姜琬听的一身鸡皮疙瘩:“殿下请吩咐。”
“给本太子把婚事退了。”
姜琬:“......”
他做不到。
“殿下,就算没有陈姑娘,您也得纳妃啊。”
年少的时候,谁不是单纯到一心要找个两情相悦的人一块儿过一生呢。
他是个少年郎,其次才是太子。
姜琬这么想,能理解他,但不赞同他的做法。
“本太子何时说过不娶了?”太子不满地反问了句。
姜琬声音放的很低:“娶谁都一样。”
反正又不能自己做主,不是陈韵儿也会是另外某位素未谋面的贵族女子,试问有什么区别。
娶谁都一样。
太子忽如醍醐灌顶,面上喜怒交替:“本太子觉得,你似乎对宗小姐,也不那么上心。”
他很少听说姜琬往宗府里去的。
似乎不是他一个人在烦恼婚事。
姜琬:“太子明鉴,臣的心不在儿女情长上。”
夜风渐凉。
太子明显不悦,这厮是在暗讽他贪恋儿女情长,胸无大志吧。
激将法。
不过,他打算让姜琬得逞。
“姜琬,你婚期订在几时?”
姜琬讶然:“家中父母今日才到京中,尚未商定。”
太子:“本太子的婚期,就与你一天罢。”
同是娶个无所谓的女人,有伴也好,不算太悲哀。
姜琬浑身一震,顿觉脚底凉飕飕的。
“殿下,臣不敢。”
没有这么胡闹的,太子今日过于反常了。
大约是压抑太久,爆发出来了吧。
“你我君臣同一日娶妻,传出去岂不是佳话?”太子笑的不那么厚道。
姜琬:“......”
可以确定太子抽风了。
“殿下,臣怎么都行。”
太子纵声朗笑:“听说姜大夫还不曾与侍妾亲近过?”
姜琬:“殿下自律甚严,臣更当洁身自好。“
彼此彼此,都没有沾染过女子,你有什么好嘲笑我的。
“那今晚,一起去试试?”太子声音轻佻的令人发指。
姜琬快疯了:“不可,臣以死谏阻。”
那种事,私下进行就成了,打死他都不会和谁结伴而嫖。
太子又大笑:“姜大夫这回记得自己的职责所在了?”
姜琬松下口气,“臣时刻记得。”
这祖宗没什么大事,大约是闷极了,找个人说笑一番,看,这不就没事了。
太子凝着他不动,将姜琬放松后的表情尽收眼底,忽然摆出一副说正事专用脸:“姜琬,今日你对本太子说的话,宫里人会知道的一字不漏。”
姜琬:“就算当着陛下和皇后的面,臣也得这么说。”
大义凛然,视……
不对,瞧太子一幅要你好看的眼神,姜琬怀疑自己是不是掉坑里了。
太子高深莫测地挑起眉梢:“君逸。”
这一声唤的姜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殿下。”
有种准没好事的感觉。
太子笑了,仅仅笑笑,就是不说话。
“那臣告退?”姜琬在心里苦笑,今晚这般,自己的人设要崩,早晚会被逼成弄臣,呵,去他娘的圣贤书吧,哄好这个祖宗才是第一要务。
太子摆摆手:“去吧。记得选好吉日告诉太子府一声。”
姜琬:“殿下的大婚吉日,必然由礼部来定。”
话说不是还要看看年头对社稷吉不吉利嘛。
“你只管告诉我。”
姜琬不敢再问下去,退出去两步又回来,他忘记一件重要的事了。
“殿下,顾玠比臣聪慧,读的书也比臣多,可否……”
让他做个幕僚什么的,别埋没了人才呀。
太子好半天没说话,许久才问:“怎么,你急着把他弄回去给你当姐夫呢?”
姜如玉要么不嫁,要么只能是他,其他有的没的,就别想了。
姜琬听着他语气中浓浓的醋味,一时有些气,想骂人,没胆,只好很怂地道:“这事是家姐一厢情愿的,顾公子不会答应。”
太子打着哈欠:“姜大夫好走。”
一句话送客。
放人,没门。
姜琬从里院退出来,见顾玠还立在外面没回去,心中有些堵,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跟我去一趟,贺喜的礼金,我早备好了。”顾玠道。
姜琬一愣,正要推辞,对上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异样,转念想了想:“好。”
暑夏已过,秋凉正好,风中飘来果香,隐隐可闻。
两人并肩走着,一时恍若当年一同读书游玩的光景。
不知走了多久,乍然一抬头,琉璃风灯映照处赫然悬着——疏景阁三个字,这是太子府中乐师、伶人居住之地了。
顾玠脚步一顿:
“你在这里等着罢。”
“你……”姜琬才从万千思绪中猛醒过来:“去吧。”
头顶星河浩瀚。
等了小半个时辰,顾玠终于出来了,随手塞给他一个红绸布包,笑着道:“我攒下的家当全给你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