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振铎这才讲正事:之前说好了我们一起拿下新项目,可这前几天的协商会议你都不出面,是不是不想搞了,如果想退出直说,后面一大堆人等着。
庄白桦有点心虚,他怕露馅,会议都是派下属去,看起来是有点不重视,他清清嗓子,说:这几天有点不舒服,等我调整好就出席。
你病了?洛振铎的语气缓和下来,听说你在会所熬了一夜,也不是小孩子了,注意身体,不要过度。
庄白桦不知道自己夜御七子的名声已经广为流传,只觉得洛振铎这口气真的像教育弟弟一样,说起来他自己也爱喝酒呢。
庄白桦敷衍着把这个话题揭过去,又跟洛振铎聊了聊生意上的事,这方面洛振铎是前辈,庄白桦怀着虚心学习的态度学到了不少干货。
末了,洛振铎加上一句:我给你送点东西补补。
没等庄白桦拒绝,洛振铎就挂了电话。
庄白桦迷惑地看着电话,心想送什么啊。
过了两天,陈秘书端着一个砂锅进来,对庄白桦说:洛总送来的,给您补身体。
那锅的直径足足有一米,陈秘书抱着锅,看起来非常吃力。
庄白桦:
他让陈秘书把砂锅放到茶几上,打开盖子一看,里面有鸡有鸭有鹅,还有墨鱼肉,以及人参桂圆一类食药材。
陈秘书在旁边解说:洛总的母亲年纪大以后就开始研究食补药膳,经常做一些滋补的食物汤品。
庄白桦:
怪不得狗血文里的霸总个个天赋异禀金枪不倒,原来是有人在后面加buff。
洛振铎是老妈做太多,自己喝不完,一旦有机会就赶紧往外送吧。
太补了,受不了。他根本没病,喝了会流鼻血,庄白桦吩咐陈秘书分装一下发给下属。
陈秘书却没动,犹豫地询问:您真的不喝点么?
庄白桦奇怪地看着他:我身体很正常,不用。
陈秘书欲言又止。
哪里正常了,最近庄总很奇怪,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太亲切了,让人很害怕!总裁办好几个人都偷偷找他打听,庄总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陈秘书担心庄白桦太劳累,影响到精神,如今洛总送来大补汤,喝点也没事
但是庄白桦不愿意,陈望只能把补汤放到冰箱里,然后走回来,轻声说:庄总,您好久没去打拳了,要不要到拳馆发泄放松一下。
庄白桦一愣,原主还有这种兴趣爱好。
原书庄白桦只看了一段,对于角色的信息实在了解不透彻。
比如原主,身为喜欢把人关小黑屋的霸道总裁,却是个配角,主要戏份集中在原书前面的部分,根据书名,像原主这样的配角还有四个。
不可能把每个配角的所有生活轨迹全写出来,所以原主的很多事,庄白桦不知道。
不过想想可以理解,霸道总裁嘛,身材肯定要好,所以喜欢健身也在情理之中。
庄白桦向陈秘书请教具体细节:你说的这个打拳,是拳击么?
陈秘书一怔,回答:是的,您很喜欢练拳,要我联系拳馆的老板安排场次么?
庄白桦连忙摆摆手:我不打这个拳了,以后改打太极拳。
陈秘书:???
庄白桦之前每天早起,跟社区里的大爷大娘一起早锻炼,太极拳啊太极剑啊,练得有模有样。
陈秘书越发觉得庄总有些不对劲,但他的思路是庄总受了刺激,源头应该是在会所的那一夜。
他去打听了那一夜的情况,了解了来龙去脉后,做了一件事。
那天庄白桦来到公司,他边走边琢磨洛振铎说的那笔生意,这是他穿越过来后的第一笔生意,无论如何都要谈成。
他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往办公室走,结果在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吓了一跳。
他指着面前的人:你、你怎么在这里?
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外的池月撩起眼皮,淡淡地看过来,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看不出态度。
庄白桦一把拉住他,把他往门里带,两个人走进办公室,门在他们背后重重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目光。
陈秘书从旁边探出头来,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去会所打听过,那天晚上庄总单单放走了池月一个人,说明池月是特殊的,他把池月抓住送给庄总,庄总一开心说不定就正常了。
这么看,果然做对了。
第4章 躲不开的缘分1
庄白桦把池月扯到办公室里,池月随着他进来,一进屋就不着痕迹地甩开庄白桦的手。
庄白桦能理解,他现在还扮演着强迫民女(?)的恶霸角色,池月排斥也无可厚非。
庄白桦在惊讶之后恢复了从容,让池月坐下,自己则是靠在办公桌前,抱着胸,长腿交叠,问:到底怎么回事?
他隐隐猜到一些,还是想听池月的说法。
池月微笑着看着他,反问:不是庄总找人把我绑来的么?我在学校走得好好的,突然把我带这里来了。
庄白桦扼腕,是陈秘书。
如果说在原书里,原主是强取豪夺的疯批,那陈秘书就是旁边的帮凶。
这几天庄白桦对陈秘书观感不错,但奈何陈秘书在原主身边待久了,行事作风跟原主一样不讲道理,违法乱纪。
没事,从犯情节较轻,从长计议,以后慢慢把陈秘书的行为纠正过来。
庄白桦调整表情,继续关心池月同学的生活,问:你没在会所打工了吧,在学校附近找个兼职,还可以兼顾学业。
池月却不吃他这套,笑眯眯地对庄白桦说:庄总直奔主题吧,别浪费时间了。
庄白桦迷惑,什么主题。
池月见庄白桦没反应,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微微弯腰,双手撑在总裁的办公桌上,盯着总裁,说:你装什么傻?
庄白桦与池月对视,两个人靠得有点近。
庄白桦发现池月的眼睛真的好看,夜空的颜色,让人忍不住想在里面寻找璀璨的星星。
庄白桦有那么一点点明白原主为什么会想抓住池月把他锁起来了。
庄白桦刚有这个想法,浑身一凛,心里警铃大作。
剧情的惯性真可怕,它安排陈秘书把池月送到他面前,又让自己差点冒出不好的想法。
庄白桦皱起眉头,严肃地看着池月。
池月没有收到预料中的回应,看着庄白桦澄明正直的眼神,微微一怔,稍微退开。他思索片刻,目光往休息室那边瞟,笑着说:庄总不请我进去?
面前的池月有点阴阳怪气的调调,庄白桦回忆原文,小白花好像没有这个属性。
庄白桦自动把这种淡淡的嘲讽当成学生党的反抗,池月一个穷学生,面对有钱有势的总裁,只能讽刺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群众有抵触情绪是正常的,要用春风化雨的态度解开误会。
庄白桦这么想着,热情地邀请池月到休息室里坐坐:来啊来啊,喝杯茶。
庄白桦大方地打开休息室的门,让池月进入,池月踏进房间,直接往墙壁那边看。
然后他停住。
墙壁上画着一个大大的拆字。
庄白桦顺着池月的目光看过去,大方地解释:那里要拆掉重新装修。
按照现在的时间线,池月还没被原主抓进小黑屋,所以他不知道墙壁后面有刑具一般的东西。
池月盯着那个拆字看了一会,然后瞟了一眼庄白桦,神色晦涩难明,这才顺着庄白桦的意思,在沙发上坐下。
庄白桦把陈秘书喊进来:拿我的水杯去泡杯茶,给小池同学一杯果汁。
池月和陈望齐齐看向庄白桦。
小池同学?
庄白桦见陈秘书没动,问:怎么了,小陈?
陈秘书:
本以为总裁会压住池月这样那样,谁知道陈秘书一进来看见两个人规规矩矩地坐着,猛地看上去像教导主任在找学生座谈
陈望依言用保温杯给庄白桦泡好茶叶,然后倒了一杯果汁,回到办公室递给两人。
池月接过果汁,目光却瞄准庄白桦手里的粉色小花保温杯。
庄白桦喝了口茶,笑眯眯地对池月说:喝水啊,要不要来点零食?
池月这才回过神,摇头。
陈望递完水后准备离开,谁知庄白桦却把他喊住:你就在这里,我们只聊一会。
陈望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庄白桦的旁边。
庄白桦随意地跟池月聊天,无非问一些学校的情况与家里的事,池月不愿意说家庭情况,捡了点同学之间的事情聊。
庄白桦说是只聊一会,可表现得极为有耐心,甚至开始询问池月你有没有递交入党申请书你们食堂有没有开展光盘行动这类问题。
池月和陈望同时开始精神恍惚。
一个想,为什么我要在总裁办公室里做思想汇报,另一个想,为什么我要在总裁办公室里听一个学生做思想汇报?
就在庄白桦问:你们学校的校训是什么?的时候,池月站了起来。
庄白桦立刻从善如流:陈秘书,送小池同学回学校。
终于结束了,陈秘书暗地里擦了擦汗,跟着池月一起往外走,庄白桦叫住他:小池同学这么瘦,把冰箱里的汤打包给他带回去补补。
陈秘书:
不愧是庄总,好一招借花献佛,顺便解决了没人要的食物。
最后池月一手提一个汤罐,脑袋上顶着问号,在总裁办所有员工的目送下,离开公司。
陈望送走池月后回来,脑海里还在思索自己学校的校训是什么,说实在的,他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他感觉池月也答不上来,所以才会站起来逃跑。
庄白桦在办公室门口守着,等陈望来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陈秘书:?我做错了什么?
庄白桦自然不想跟池月纠缠在一起。
一是,他既然穿越成了总裁,就不会乱搞;二是,让人家池月好好生活,庄白桦顶着前偏执大佬的身份,别在人家面前晃悠给人家添堵了。
所以陈秘书把池月弄过来,他糊弄一番把人给送走。
希望池月以后别再来他这边,谁愿意跟教导主任唠家常啊。
至于其余四个偏执大佬,目前还没出场,至少在庄白桦的剧情线这段时间里,池月能过个安稳日子。
庄白桦渐渐地开始适应总裁生活,只是有一点不满意。
高级公寓太冷清了。
他以前当社区主任,社区里居民很多,庄白桦上下班如果不急,会停下来,跟大家聊聊天,每天都热热闹闹。
穿越后的这间高级公寓,大是大,阳台景色也不错,但只有他一个人,家政也选择他不在的时候过来打扫,哪怕撞见也怕得不敢抬头跟他说话。
庄白桦觉得没有烟火气。
他在地图上搜索附近的设施,这里是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旁边要么是商圈要么是写字楼,庄白桦把距离拉远点,终于看到了一座城中公园,再往远处是一片居民区。
就是这个,完美。
庄白桦找了一天早晨,自己开车去往那个公园,果然在一片晨光中,看到了早锻炼的大爷大妈。
庄白桦露出微笑。
陈望一大早被庄白桦一个电话喊起来,他一边惊讶庄总怎么今天这么早,一边担心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陈秘书不是没有被电话紧急呼叫的经历,大部分都是为总裁摆平烂摊子。
今天陈望按照总裁的要求急匆匆地来到市中心的公园,然后他呆住了。
他看到他们家总裁拎着一柄剑,外套和领带不知道放到哪里,身上仅仅穿着一件铁灰色衬衫,在公园的空地上舞剑。
早晨的阳光温柔平和,像揉碎的金子洒落下来,庄白桦提着剑平刺上挑,步伐稳健,手臂收放自如,每个动作有力而行云流水,颇有几分侠气。
他的额上垂落下一些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衬得他一双眼睛更是专注。庄白桦本来就长得英俊,此时此刻,他薄唇紧抿,神色认真,阳光打在他细致的下颌线上,愈发吸引人。
他旁边围着一圈老头老太太,兴致勃勃地看他舞剑,庄白桦耍完一套,摆了个收剑的姿势,潇洒帅气,引得高龄围观群众鼓掌叫好。
好!再来一个!
陈望:
庄白桦冲父老乡亲们拱拱手,把剑还给老太爷,从旁边的长椅上捡起西装外套与领带,走到陈望旁边,示意他跟自己散散步。
陈秘书替老板拿过衣服,问:庄总,没想到你还会用剑。怪不得不喜欢打拳了。
庄白桦说:嗐,花架子。
陈望还在琢磨总裁为什么把他喊到这里来,就听见庄白桦说:你知道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吧。
陈秘书点点头,不明白庄总问这个做什么:知道,唐太宗说魏征的嘛。
庄白桦继续说:先不管唐太宗是不是在说漂亮话,好的臣子应该是能当君王的镜子,那如果镜子脏了呢?
陈秘书被问得一愣一愣的,没懂。
镜子本身就是脏的,不仅不能照出得失,反而把人照丑了照歪了怎么办?就像下属本该帮助上司出谋划策规避错误,却偏偏助纣为虐把上司往歧途上推,你说这样的下属叫好下属吗?
陈望额上冒出冷汗,再傻也品出来庄白桦是在批评他了。
庄总。陈秘书停下,转向庄白桦,站得笔直,我如果有错误,请您直接指出来,我会改正。
庄白桦也跟着停下,从陈望手里把西装抽出来穿好,说:我在说池月的事。
陈秘书露出困惑的神色。
在陈秘书心里,池月就是一个玩物,庄白桦玩弄这个玩物天经地义,这种思想根深蒂固,不好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