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就非得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傅时安垂着眼,视线凝着桌上嵇明雨打包的食物上,双手十指交叉无意识的转着圈,像是在考虑又像是在回忆。
在嵇明雨去魔都之后与他分道扬镳,他其实想说他想过,也试过,可是随着距离的拉远,时间的变迁,节假日只言片语的问候,群聊里偶尔窥探到的生活一角,他不但没有走出来,反而深陷过去,最后不得不妥协,明明是想要远离,却还是忍不住靠近。
傅婧轻叹一声,知道他的固执,试探着问:“你就没想过告诉他?”
闻言,傅时安终于是有了表情,他抿着嘴角,默了两秒,“现在这样挺好。”
“好个屁。”傅婧恨铁不成钢,挑着眉声音也提高了一些:“你是不是有自虐倾向?!”
傅时安失笑:“习惯了吧。”
傅婧抬眼瞪他,十分无奈,半晌啧了一声,又说:“不过明雨的确不错,长得帅性格又好,人品也很不错,难怪你喜欢他。”
傅时安眼底有了笑容,想说嵇明雨的优点不止这么一些,傅婧又接了一句:“就是太迟钝了。”
傅时安莞尔,想说他迟钝些好,心底却又有个声音在小声地说着希望他不要那么迟钝。
大抵他和那些暗恋不宣的人没什么区别,从前是怕这人知道,现在却有些是怕他不知道,不过他也只敢这么想一想,毕竟知道之后的结果傅时安不敢去考虑。
“我看他也不像一点也不在乎你的样子,记得你的口味也明里暗里替你说话。”傅婧倚着沙发靠,随手摆弄自己前两天刚做的的指甲,想到嵇明雨傍晚那番言论,于是撺掇着傅时安开口:“你要不试试看?”
大厅音响放着舒缓的音乐,人来人往,接踵交错,有人甜蜜也有人失意,行人偶尔低语并不吵闹,刚推开门进来的嵇明雨恰好在一个足够听清他们对话的距离,他僵在原地愣了两秒觉得自己可能是想歪了。但背对着他坐着的傅时安的一句话,让他找的理由瞬间站不住脚。
“他跟我不是一路人,也不会喜欢我。”
初恋未晚 47 “送给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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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我不是一路人,也不会喜欢我。所以....”
酒店大厅里的音乐和人声好像一瞬间都远去,所以什么嵇明雨完全没听进去,他怔楞地凝着傅时安所在的方向。
这句话和他前两天撺掇着傅时安告白时听过的那句没什么区别,语气甚至语调都相差无几,不用看嵇明雨就能想象出傅时安此刻的表情,他上扬的眼尾一定是微垂,嵇明雨已经感受到了心里冒出的丝丝难过。
接着傅婧的那句“难怪你喜欢他”才开始后知后觉的回荡在他脑海里,嵇明雨在这几十秒里好像想到了很多内容,又好像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待到经过的行人拨开挡路的他,他才如梦初醒的转过身说句抱歉,抬眼那边的傅婧已经转过视线看到了他,嵇明雨强压下心里纷乱的情绪瞬间收拾好表情走过去,“你们在说什么。”
尽管嵇明雨掩饰得很快,但方才对视的那一瞬间傅婧还是看到了他眼底的慌乱,傅婧抿了下唇装作没看到:“没什么。酒店门口可以停车?”
傅时安也看他,但嵇明雨没敢去看傅时安,他夸张地做了个无语的表情对着傅婧解释:“停车场车太多,车被堵在里面开不出来。”
“那..”傅婧刚开口,嵇明雨就又说:“我跟傅时安打车回去,明天再过来把车开走也是一样。”
傅时安的视线始终凝着嵇明雨,似乎也在考虑他方才是否听到他说话,但嵇明雨并没有什么异样,他也就放了心,和傅婧告别之后两人就打车回家。
节假日车都比较难打,好在酒店离家里不远,两人等了五六分钟终于有司机接了单,嵇明雨径自过去拉开副驾的车门,刚坐好就看见傅时安站在打开的后座门边垂眸看着他。
嵇明雨忽然想起以往他都是和傅时安坐在后座,他便开口解释:“今天估计堵车,我怕我坐后面晕车。”
傅时安点点头,没什么表情地上了车。
车刚启动没一会儿,大概是司机觉得沉默地有些尴尬便打开了车载广播,照例是迎合节日氛围的各种告白环节,诸如代读情书,点首情歌,女主播温柔地声音问着听众朋友有有没有喜欢的人,今天是不是跟喜欢的人一起过呢?
从上车之后嵇明雨就开始走神,视线飘忽落不到实处,听到这句喜欢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抬眼扫过后视镜,却没想正好与傅时安的视线相撞,他连忙别开眼去看车窗外的霓虹车流。
手肘碰到车窗按钮,车窗开条缝,浓烈地热风猛地扑在他脸上,吹得他脸色更热。气氛好像更加尴尬了,好在距离不远,十分钟之后车就停了下来。
嵇明雨抬眼,发现眼前并不是自家小区门口。
司机开口:“前面那段路单行道,我这回去要绕上城区,那边堵车,我就给你俩放在这,麻烦你们多走一段可以吧。”
两人没什么异议便下了车。这些天多云,到了夜里天空就更黑的深沉,沉闷闷的像一大团黑色棉絮,晚风怎么吹也吹不散。现在不过才八九点,但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嵇明雨和傅时安踩着路灯全当散步了,只是从狭窄的空间变为无人的大街,那点若有似无的尴尬气氛好像没有散去。
他一会儿想着是不是他听岔了误会傅婧的意思,那句‘那么喜欢’只是朋友之前的喜欢。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在自欺欺人,那句喜欢分明就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可是傅时安怎么会喜欢他呢?
这比一开始知道傅时安喜欢男人更让他感到惊讶。
“嵇明雨。”
“嗯?”嵇明雨被傅时安忽然叫他全名吓了一跳,“干嘛?”
循着声回头嵇明雨才发现傅时安停在他身后三米远的距离,面前是那个常常在这附近提着花篮的买花儿奶奶,傅时安买过好几次。
“你等我会儿。”傅时安说。
“哦。”
得了回应之后傅时安才在那个所剩不多的花篮前蹲下身,花篮里头大概有三四种颜色的玫瑰,其中属红玫瑰最多,但花朵儿边缘都有些蔫了。
“买些玫瑰吧,今儿过节,送给喜欢的人。”老奶奶笑呵呵地对傅时安说。
傅时安朝她笑说了句好,便低着头在篮子里挑着花儿。
闻言嵇明雨打算过去的脚步便停在原地,像是怕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