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神来,平定了自己的表情,但内里始终无法容忍,那愤怒如同万马奔腾,呼之欲出。他现在不能生气,这种关头,更不能轻易暴露。
路炎看了看匈奴王子,让他错以为是安乐死。一个被杀的人,何以安乐死?除非~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再加上,匈奴地处行宫东边,距离皇宫最近,兵力最强,刺客根本没那么容易进去。
路炎猜测,杀害匈奴王子的人,必定是他亲近之人。如果这是匈奴的阴谋,也太过残酷,牺牲一个王子,来挑起是非,如意算盘噼里啪啦响。但,这也只是猜测,并不能得到证实。
慢着~
似乎想到什么疑点,路炎用银针扎进尸身,确定没有变黑,才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是什么原因呢?他百思不得其解,带着问题,离开停尸房。
他本想偷偷出城,但如今风头甚紧,只好作罢。他们这种无谓的牺牲,他想起来就窝火揪心,他只要一个解释,一个为什么贸然行动,造成人员伤亡的答案。
“爷,您回了?”
“是啊!”
“您不歇息会?”
“这天即将放光,还要早朝呢。”
“您这样,身子骨可受不了。”
“我再推敲一下案情。”
下人为他的身体担忧,可他也许天注定的劳碌命,天生要卷进皇庭漩涡,天生命运不平凡。
这一宿折腾没完,路炎睡意全无,一来洪门之人无故枉死,虽说已给洪门发信,但他还是怒不可遏;二来案情毫无进展;三来就是私事,知秋啊知秋,该拿她怎么办?
他当即飞鸽传书到洪门询问情况,随后清洗一番就早朝去了。
这边匈奴高丽陷入重重僵局,另一边南诏选婿一事如火如荼。高丽王子对于这种态度,也有些动怒。大梁怎可如此对待他们?他把玩着手里玩物,心内波澜起伏,暗暗咒骂,就让梁朝死于安乐吧。
细看,他手中的玩物不正是某人前不久丢失的玉诀么。
“姓叶的,陪本公主出去玩。”
杨沐菀若无其事地找叶秋寒,心里那道坎似乎已经过去了,“他”还是她的驸马。叶秋寒却不这么想,她的心上人刚刚回来,而且没有了六公主这一障碍,她坚信他们很快可以和他团聚,即使戴着面具和他过一辈子,也心甘情愿。
可惜,她不知道她的“她”早已经回来,只是他并未透露。这对可怜的情人,要经历多少人世折磨,方能再在一起?
“唉,公主,你也知道陛下让我调查刺客,我马上要去找夏大人。”
“你~哪次不是这样?”
杨沐菀轻生嘟囔,满满的不乐意。
“我真的有公事。”
“公事公事,我看你八成是看上那个姓夏的了吧?成天往他那里跑。”
“我~”
“怎样?被我说中了?还说什么以前有个心爱的女子,骗人。”
“公主,我没有骗你。他就是~”
“你别跟我说他就是你的情人!”
叶秋寒险些说漏嘴,好在杨沐菀抢先打断她,才让她制止住。
“公主,我真的要去处理案情。告辞~”
叶秋寒万般无奈,甩袖而去。杨沐菀在后面,气得直跺脚。
“叶秋寒,我不管你是男是女,这辈子,我一定要粘着你。”
换了是名门闺秀,断是做不出这种有违常规的事情来,连想都不敢想,只有那名动天下的七公主,才敢不顾世俗,敢爱敢恨。
王女选婿一事,已定下几个人选,不是皇子就是达官贵人,只等最后能否戴上那传说中的龙凤戒了。蒙耶琦心内并不平静,倘若真有谁戴上,那这辈子真的就完了。想来自己这十数年都生活在王权与欲望的阴影下,毫无选择权,真的好累好累,好想抛弃这一切,可是天性善良的蒙耶琦,从来不会违背母亲的意愿。
蒙耶琦撇下一行人,乔装跨马而奔,离了那禁锢的曌城。
不知过了多久,蒙耶琦才发现自己离开曌城好远,这片原野,才是自己钟爱之所。没有利益,没有争夺,更没有“选婿”。
往山腰上一看,一女子正背着竹篓,攀爬而上,目标似乎是那株独立风行的灵绛草,如此不畏艰险的女子倒是少见。女子取得目标后,喜笑颜开放入背后的篓内。那一笑虽非倾城倾国,但却如此醉人,蒙耶琦的心更是醉了。
女子一失足,不慎跌落下来,蒙耶琦使出浑身解数,才将女子救下。所幸,自己有点功夫,不然,女子这一摔,可不轻。
“姑娘,谢谢你。”
“不客气~”
若有外人在,这画面颇为不协调,一蒙面女子怀里抱着另一个女子,是多么的尴尬?两人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双双故作掩饰。
“姑娘,你一人在此采药,只为一株灵绛草,险些伤到自己。”
“你知道这种草药?”
“是,我从小便与草药为伴~”
碰到兴趣相投的人,真是相见恨晚,聊了许久,二人才记起各自还有事情,不舍离别。
叶秋寒突然从路炎身后出现,终于把他从那混乱的思绪中解救出来。
“你从哪冒出来的?吓我一跳!”
路炎拍拍小心脏说道。
“当然是从你后面,难倒是前面吗?谁知你如此专注!”
“你说什么?”
“我说不知你如此专注~”
“不是这句,前面一句。”
“当然是后面出现,还用想吗?”
叶秋寒疑惑地说。
“前后,上下~原来如此!”
“什么意思?”
“谜题~解开了。”
路炎唇角微扬,即便浑身疲惫,那睿智与自信都不可掩埋地显现出来。那么地迷人,让人不可自拔,更令叶秋寒沉醉。
“我们进宫去。”
未等叶秋寒回过神来,路炎早已牵过她的手离开,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美好时光。
“父皇,那丹药不要再吃了吧!”
“四郎,这可是好东西啊,天师费了那么多功夫练就~”
语毕,杨镇业将一粒粒的药丸倒入香炉,炉内散发出的奇异味道早已将龙涎香的香味掩盖,甚至有些刺鼻。可想而知,那所谓的不老药水分高的没话说。
“父皇?”
“你真以为我老了?只知丹药黄老?哈哈~四郎啊~朕,你不会怪朕将你和母后逐出京城吧。”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