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是很清楚。
“是龙凤盏。”沈帧轻声道,安芝低头,他指了下杯子手柄上雕刻的图案,“等会儿他会让这些客人一个个上去瞧,你推我过去,能否引起他们的注意,就看这一次了。”
他们看起来年轻,在这里人里看着也不是最有钱的,要引起邵家人的注意就得另辟蹊径。
安芝点头:“我明白。”
等轮到他们时,才有人注意到安芝他们,一个坐着轮椅的少爷,带个管事和小厮,看着他们上前,其中有人发笑。
他们站在了木柱外,安芝终于看清了木柱上的杯盏,左刻龙,右刻凤,不论是从质地还是雕工皆是上乘,当然最值钱的还属它的年份与来历。
那年长些的邵家人介绍:“公子,这是藩王墓中挖出来的,仅此一对。”
沈帧淡淡嗯了声:“你说的可是庐州上灵山上的藩王夫妻墓?我记得当时是藩王忽然病重过世,定下的婚事都来不及办,那位未来的藩王妃之后为其殉情,合葬时为了让他们能在阴间成亲,陪葬品中皆是大婚之用,这龙凤杯应该是合卺之用。”
两个邵家人互相看了眼,年长的这位神情中有了些许变化,轻笑:“公子对此这么了解,应当知道其珍贵。”
沈帧还未说话,安芝笑了:“既然是陪葬品中皆是大婚之用,就这对杯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可还有别的?这样的杯子我家少爷多的是。”
安芝此话一出,便让人觉得她不是个行家,而她浑身上下也瞧不出懂的模样,简直就是放大话。
沈帧摇了摇头,让安芝推他回去,声音不轻不重的科普:“能将此取出已是不易,不过新了些,藩王过世百余年,他那夫妻墓中,最尊贵的应该是落葬时所戴的龙凤冠,听闻冠上镶嵌了一颗夜明珠。”
随之是安芝的轻叹声:“那么多宝石,亏的是陪葬的,真要大婚时戴,脖子不得给折了。”
安芝不着调的声音远去,邵家人互看了眼后,继续叫人上来看龙凤杯。
回到原处,安芝脸上的笑意褪去,望着木柱,很快接收到了那边投注过来的目光,她轻声道:“看来是注意到我们了,季叔,你看这龙凤杯值多少钱。”
“不下一千二。”
安芝看了眼摆在他们面前的一个托盘,这上面摆着纸笔和一个信封,是让他们写价的,邵家人收上去后会当面告诉大家谁出的最高,但不会具体说出了多少银子。
安芝在纸上写了一千两,落款后折起,塞入信封内:“好了。”
沈帧抿嘴轻笑:“就值这么多?”
“不算陪葬,这东西放在铺子里能卖上三百两都算多了。”她写一千两已经很给颜面了,“走罢。”
饵已经放了,就看鱼儿上不上钩。
正当大家思索出价时,后边这儿有车轱辘声,安芝推着轮椅离开。
守在那儿的人确认过后开门让他们出去,这边两位邵家人目送了后,年轻的那一位走到安芝他们那张桌子前,将信封拿起来拆开,看了后对同伴比了个一的手势。
……
安芝他们离开时正值下午,没有直接回客栈,而是去了淮安城中最热闹的街市。
暑夏,天热的厉害,淮安沿河而建,不似金陵那般繁荣,也有其独特的风貌,经过个卸货码头时,安芝看到边上有卖冻茶,问摊主要了四碗,推了轮椅到棚下。
淮安这儿的冻茶是用海石花煮出来的汤汁,拿了冰块冻结后,放入煮好的消暑茶水,夏天来一碗清爽去暑。
“小的时候一到夏天,家里的老妈子就会做,我爱吃甜的,就会加很多蜂蜜还有果脯下去,我娘怕吃坏我牙齿,只让我吃一半,最后都便宜我爹了。”安芝搅拌着碗里的冻茶,舀一勺送入口中,冰凉凉驱散热意。
沈帧抿嘴:“计伯父好福气。”
安芝不可置否轻哼了声,可不是好福气呢,小的时候她身体不好,吃的便宜了爹,倒把他给喂胖了。
“我小的时候爹娘都很忙。”沈帧对儿时的印象,基本都是在长姐和祖父身边,由长姐带大,到了识字的年纪就在学堂和祖父这边两头走。
安芝斟酌了下语言,想了会儿道:“沈夫人是个要强的。”
沈帧轻笑:“还很专横。”
安芝瘪嘴,那是他自己说的,她可没这么说。
正说着,初七回来了:“少爷,有人跟踪我们。”
“应该是古董店派的人。”沈帧指了指旁边的座位上的碗,“安芝给你买的冻茶,先坐下。”
初七愣了下:“多谢计小姐。”
安芝搁下勺子:“看来是上钩了,但要想让他们带我们去利安,恐怕还得磋磨。”
“要是有机会,他们还是会去的。”邵家做这行多年,鲜少有失手的,利安旬家墓那一行让邵家受了如此重创,失了名声,有很长一段时间在这行里抬不起头来。
利安旬家墓对邵家而言即使噩梦,又是诱惑。
沈帧赌的就是邵家会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