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凛,暗道来了。
正当他想替薛江沅回绝的时候,那头的薛江沅放下了茶盏,悠悠开口:“亲事?是何亲事?”郡王瞥了自家小儿一眼,咽下了到嘴边的话语。
姜朗讷讷不知如何说。
薛江沅便恍然大悟一般“御史是问,本侯可有娶妻的念头?”姜朗更想直接说以前那亲事还算不算数,但薛江沅既是开了口,他也不好反驳。
便讪讪的笑了一声,只做默认。
薛江沅摇了摇头,神色真挚“生死之交走一遭,本侯不愿虚度枉生,如今只愿报效朝廷,并无儿女之思。”
一句话,把姜朗的后路堵的严严实实。
他若再坚持,岂不是祸害人家一心为大周的好男儿?当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除了咽下这口气,旁的甚都做不了。
他面上发热,羞愧不已,再撑不下去,就起身同二人告辞。
临走前,薛江沅却随着他来了郡王府门外。
姜朗一怔,既而一喜,以为薛江沅是要改口,只不过方才放着郡王之面不好明说。
“侯……”不等他开口,那头的小厮牵来一匹通身雪白的骏马。
姜朗愣住了。
薛江沅接过饴糖,喂了那骏马一块,既而拍了拍它的鬃毛,潇洒利落的跨坐__[古。
这动作一气呵成,那骏马还打了个响鼻,一口气喷在姜朗脸上。
薛江沅见状,“惊讶’道“御史还未离去?”姜朗若他没记错,安平侯不是跟他前脚后脚的出门的吗?“这,这便要走了……”姜朗抹了把脸,一口气憋的喘不上来。
薛江沅立时点点头“如此,不送了。”
说罢,一扯缰绳,那骏马便嘶鸣一声,踏踏而去。
后头的姜朗又吃了一口灰。
他心中燃着怒火不好发作,一路忍气吞声到了府中,一进门,蒋氏和姜媤就迎了出来,围着他止不住的问:“如何,如何?侯爷如何说?”姜朗怨气十足,不能冲着薛江沅和郡王,本就绷的紧紧了,现下蒋氏和姜姆这般,无异于火上浇油。
他狠狠一甩袍袖,将蒋氏甩掉一旁,指着她鼻子骂道:“往后莫再痴心妄想,我这脸面已让人放在地上踩了,休想再指使我!”说罢,又对上一边的姜媳“你若不服,再拿死来逼我,我便给你备好棺木,你自去!”一通发泄,心中畅快不已,他丢下呆愣的两人进了姨娘的小院。
某亘:现在不担心了吧?~(V~)~
女风水师X春梦鬼夫【四十一】(第三更)
时至凛冬,地上已积了厚厚一层雪。
小厮从门外进来,带入一身的凉意,他怕将寒气过给薛江沅,便只立在门后道:“侯爷,王爷唤您去前院。”
薛江沅手中握着笔,笔尖已在纸上晕出一团墨渍,听的小厮声音,他才如梦初醒。
他回过神,见纸被晕的不能看了,不由眉心微蹙,放下了笔。
“知晓了,我这便去。”
他说着起了身,两旁随身伺候的小厮就手脚麻利的为他取来了大氅,替他穿戴整齐。
外头飘着雪,寒风凛冽。
薛江沅身量极高,撑伞的小厮就抻着身子,瞧上去颇为吃力。
他看了,伸手拿过:“退下罢,我自己来。”
那小厮忙应了。
一路行至前院,郡王和郡王妃已等着了,连带着常年在外的郡王世子也赶了回来。
薛江沅一一行礼,郡王世子自小与这个弟弟不大亲热,但面上总过的去,点点头应了。
郡王见人到齐,这才开口说话“今日,是明慧大师先前说下的。”
原来薛江沅未复生前,明慧大师便告知郡王夫妇,若有朝一日他再度醒来,那寿衣,和他身上的所有东西,一样不能丢,要等到冬至之后,由他亲手烧毁。
郡王说罢,就有人捧上了锦盒。
薛江沅打开,里头是他熟悉的寿衣,除此以外,还安安静静的放着一枚玉佩和一块帕子。
他怔了怔,拿起了玉佩和帕子。
玉佩他是知晓的,原是给姜家的定亲信物。
只是.仿佛少了什么“那时你昏过去,替你换衣服时这两物便落下来,原先玉佩是有一串铃铛,如今不知怎的不见了。”
郡王妃低低说道。
那小铃铛十分独特,其实是薛江沅满月时她特地命人打的,后来他年岁渐大,再佩铃铛并不合适,他又不舍得扔了,就连同玉佩一起放了起来。
待定亲时,送去了姜家。
退亲后这玉佩被送还,她心疼幺儿,就将玉佩一同放在了他身边。
现在不见踪影,她实在不敢多想,只隐隐觉着,和他的复生之人有些关系。
明慧大师说过,有人可助他复生,缘至时,那人自会来。
薛江沅握紧玉佩,神情恍惚。
“……金叶子……够了……玉佩不必给我……”“你不要就扔了!”冥冥之中,眼前似乎浮现一幅熟悉画面,他听见一道嗓音,清润而娇甜。
但当他要仔细去看那人时,脑中又是一阵钝痛,连带着心口也绞紧了。
“琬琰?!”郡王妃第一时间发觉了他惨白的面庞,忍不住大惊失色。
薛江沅缓缓蹲下来,额际青筋暴绽……叮铃叮铃,佩在她腰间。
他想找铃铛。
“你要铃铛?”郡王和郡王妃来到他身边,两旁的小厮欲上前搀扶,却被他推开了。
郡王妃自然顺着他“莫急,莫急,娘这便去命人给你打串新的来。”
薛江沅双眸紧闭,长长喘出一口气。
他掌心已经湿了,一手玉佩,一手帕子,却不肯放开。
“还不快扶你们主子起来!”郡王妃斥道。
几个小厮一拥而上,薛江沅这回没有拒绝,搀着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