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言明此女武功高深莫测,当世真能同她对上的寥寥无几,平日里不去招惹她便是。
武功高自不必他说,方才黎莘杀那三人的利落,和捏死几只蝼蚁没甚两样。
可连越书想的却不是这个。
他虽不通人情,却也发觉了这红衣姑娘似乎待他有些不同。
那药包,烤鸡,还有带他回罗家堡,乃至今日救了他性命。
这么瞧来,不仅没有如陈封所说那样喜怒不定,还像是一一刻意保护着他一般。
连越书能想到的,身为女子的罗盈袖当然也能想到,她心思细腻,方才那一幕又完整的瞧了进去。
分明是赤衣枭救了连公子一命她心中庆幸之余,又隐隐的有些不满。
赤衣枭来这一出,连越书定是要将她记住了,方才他主动问起陈封,又追着她离开的方向去,就是很好的证明。
再者说,这赤衣枭虽古怪的用红缎蒙了眼,辨不清容貌,可那显露出的眉鼻唇颊,巧夺天工,让她都不由有几分惊艳之情。
此女若不是丑若无盐,必定貌比天仙。
这么一想,罗盈袖就有些暗暗的焦躁。
但如今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们将留下的尸体检查了一番,翻出的几个药瓶子都给了连越书。
至于车夫的尸首,还是拽了个地方好生安葬。
药童被踹一脚,受了些伤,陈封看着也面色发白。
云诗瞥了罗盈袖一眼,又看了看连越书,便道:
“我去赶车,烦劳小神医替我师兄治一治。”
连越书正打开药瓶轻嗅,闻言头也不抬道:
“我只治你们苍山派一回,替他治了,你们那甚长老我便不管了。”
他对陈封是没甚恻隐之心的,说起来,今儿这场灾祸还是他们招惹来的。
可仔细一想,若没有他们,红衣姑娘也不会现身。
连越书的眼珠转了一圈,赶在云诗发怒前就开口道:
“不过,若你们答应我一事,这点小伤,治便治了。”
云诗听了就不满道:
“你这人怎的不讲道义?!”
她口气有些冲,陈封怕她激怒了连越书,忙拉了她一把:
“行了,莫要胡闹,这事与小神医无关。”
云诗咬着牙瞪了连越书半晌,被陈封一拍,跺跺脚,忿忿的撩了帘子就出去了。
连越书神色平静,似乎压根没将她放在心上,自顾自的摆弄着药瓶。
陈封捂了捂伤口,额角渗了细细密密的汗,普通的伤倒不会怎么伤了他,可王焦是个毒人,这一掌厉害的不是内力,是里头含的毒。
他看了看自己的伤处,一枚青紫的掌印愈见清晰。
许是瞧出了陈封的为难,罗盈袖蹙了蹙眉,还是轻声问了一句:
“我瞧陈少侠有些不大好,不如你告诉他,要甚条件?”
陈封听了,立时来了精神“罗姑娘说的是,小神医不如先说说在下力所能及之事,必不推辞。”
连越书掀了掀眼皮,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拨了红布,倒出一粒通体雪白的药丸:
“喏,你拿三壶酒同我换,”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必须是最好的佳酿。”
傻白甜神医小公子X腹黑高冷女侠【十六】(第二更)
用三壶酒换半条命,显然这买卖还是很值的。
只是这酒也不便宜,因着连越书说了要最好的佳酿,陈封很是出了点血。
好在他来时带的银两也不少,尚且能够应付。
那药丸一服下,不过半个时辰,陈封身上的青紫掌印就褪的一干二净,他暗喑心惊的同时,再没有轻视连越书的意思。
连越书倒没在乎他是如何想的,他满心都思忖要如何靠这三壶酒将红衣姑娘引出来。
除了医术与病症,这还是他头一回如此用心。
驿站里人不少,连越书还是独占了一个房间,罗盈袖同云诗一间,药童就和陈封一间。
等天色渐暗,连越书就将三壶酒端端正正的摆在了窗台上,把壶身擦拭了一遍又一遍,直发亮光。
做完这一切后,他就躺上了床,半眯着眼假寐,小心的观察着窗台的动静。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却久久不见红衣姑娘的身影。
连越书有些焦急,在床上躺不下去,便起身在窗前踱步,时不时的打开壶口,用手扇扇风,期盼那位红衣姑娘能闻着酒香来。
他也是自个儿猜的,对于这酒能不能勾到她,他心里着实没有底气。
如今看来,是不能的。
连越书等的直打瞌睡,双手托着下颌,头一点一点的往下垂。
正在他快磕在桌上的光景,窗外忽而刮来一阵夜风,带着丝丝凉意,将烛火吹的摇摇晃晃。
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忙起身去护烛火。
豆大的火苗被移了位置,慢悠悠的又燃了起来。
连越书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眼睛,暗道今晚约莫是等不到那红衣姑娘了。
他颇为黯然的叹了一声,转身想将窗台上的酒收回来。
可当他正要去拿时,就见那窗台上空空如也,除了一缕一缕往里刮的凉风,哪还有酒的身影。
他不敢置信的眨眨眼,又眨眨眼,甚至还伸手去摸了摸。
真的没了。
他扒上窗台,探头往外头看。
窗外一片寂静,一轮新月高挂天际清冷月辉遍洒大地,哪有人的身影。
他抽了抽鼻子,隐隐约约的嗅到一股酒香。
是了,她一定还没走远连越书顾不上其他,将窗户一支,踩着凳子就翻了出去。
他虽不会武,这点高度倒也不至于伤了他。
脚下是有些硬的泥石路,连越书顺着那缕酒香一路往外走,酒香越来越淡,人影却是半点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