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真是个别致的小东西。”
拉斯维加斯,地狱酒店最顶层,高天尊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眼前的投影。
在那投影上,正回放着闪电蜘蛛和逆闪电的战斗画面。
宇宙长老就像是找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一样,他用一种见猎心喜的目光,紧盯着上蹿下跳,以超光速躲闪,反击的闪电蜘蛛。
他啧啧称奇的说:
“任何和你有关的事情,总是能给人以惊喜,梅林...”
“瞧瞧你的两个侄子,多厉害啊,速度和感知,还有力量的完美的结合,这是只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瑰宝。”
说到这里,宇宙长老伸出手,狠狠的拍了拍,他就像是看到了宝物的贪婪者一样,他说:
“我决定了!”
“不管这场比赛是输是赢,这个小东西我都要留下来。”
他回头看着梅林,他说:
“我要把他带回主世界,在那个真正的萨卡星里,他一定会成为继赛伯之后,我拿得出手的,最优秀的,前途最远大的角斗士。”
“假以时日,这个小东西的未来几乎不可限量啊。”
“你倒是想得美。”
梅林哼了一声,他抱着双臂,语气轻松的说:
“你谁也别想带走,包括你自己,就乖乖的留在这吧。”
渡鸦大君的心情不错的。
尽管地球上的局势目前还算不上乐观,但亲眼目睹了沙赞的绝地反杀,以及巴里和彼得的出色表现,这让他内心充满了愉悦。
他把这些年轻人们教的确实不错。
他们不盲从于力量,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
最重要的是,他们都听进去了梅林大君的教导,而且将其视为人生的格言和真理。
这让好为人师的梅林非常得意。
而三名地狱大君,在埋伏起来的顶级英雄们的围攻中暴死,也让地狱之子在地狱里的攻伐异常顺利。
巴尔,贝利尔以及路西法的地狱已经混乱不堪。
哪怕灵魂返回地狱的大君们还打算重整旗鼓,但精锐军团的精准突袭,却如打蛇打七寸一样,将这三个地狱搅成了一团浑水。
不过这种顺利之下也隐藏着隐患。
在地狱酒店的投影中,地狱风暴兄妹驻留在巴尔地狱指挥作战,边境女王丽亚娜则和恶灵骑士强尼,还有瑞雯一起从路西法地狱撤军,打算攻入同样无人防守的梅菲斯特地狱。
但老魔鬼已经说了,它在自己的地狱里,给入侵者们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惊喜”。
梅林目前还不知道那个惊喜是什么。
他被困在地狱酒店上层,亦无法联系到远在地狱的同伴和妹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朝陷阱进发。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事情。
目前摆在梅林面前的,最大的隐患来自于人间...
在经历了怪兽入侵,塞伯坦人突袭和地狱入侵之后,地球上在避难的生命们已经充满了恐惧与慌乱。
梅林还没忘记呢。
在此时的地球里,可是隐藏着两个以恐惧为食的怪物,偏偏它们两个还上限极高...
“我问你件事,梅菲斯特。”
从进入赌局开始,一直没怎么理会梅菲斯特的梅林突然扭过头,看着坐在一边打着盹的老魔鬼,他问到:
“你是怎么劝说那些地狱大君入侵地球的?”
“除了天球交汇这个好机会之外,你还用了一些手段,对吧?我猜,你是和大蛇还有梦魇达成了协议,让它们不干扰地狱之王争霸战?”
“呃?”
老魔鬼像极了昏昏沉沉的老头子,它被从小憩中惊醒,显得很不满意,一边带着厌恶的瞪着梅林,一边装模作样的摩挲着下巴。
它慢条斯理的说:
“不愧是渡鸦,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这家伙很坦陈,它毫无隐瞒的解释到:
“我确实和大蛇还有梦魇做了个小小的约定,它们不再干涉地狱诸君在人间获取恐惧的行为。”
“我还因此签了份见鬼的契约,因为真名印刻的缘故,包括路西法在内的所有大君都不怀疑这份契约的真实性...”
“但那实际上是假的。”
老魔鬼嘿嘿笑着,从它鼻孔里喷出两道火星,它毫不羞耻的说:
“我确实签了真名在上面,但我随时都能撕毁它,我也不在意什么契约反噬之类的,反正一切都是假的,就算是重伤又怎么样呢?”
梅菲斯特盯着梅林,它伸出蛇一样分叉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它双眼中的火焰燃烧的更胜。
这家伙从礼服的内衬中,取出一卷装饰华美的契约,放在手里上下颠了颠,它说:
“只要我能赢,只要你死在这里,就一切都值得!”
说完,老魔鬼眼珠子转了一圈,在梅林的注视下,它一爪子撕掉契约,在契约被撕碎的瞬间,老魔鬼的身体就开始疯狂抽搐。
这种用真名标记的契约,经过地狱意志的鉴定。
一旦违约,就要受到来自整个地狱意志的惩罚。
就算是梅菲斯特这种等级的老魔鬼,哪怕它可以用一些“技术性”手段削弱这种来自地狱的惩罚,但该有的痛苦是不会少的。
它就像是在一瞬间苍老了几万岁,就连那诸界中最华丽的络腮胡,都变得干瘪起来,再无丝毫的美感。
老魔鬼原本燃烧的双眼在这一刻变得浑浊不堪,像极了风中残烛一样的老头子。
它干笑着,发出乌鸦一样干涩的声音,它对梅林说:
“它们开始吸收恐惧了,大蛇,还有梦魇...”
“这就是最好的登场时机,不过你可以猜一猜,梅林老兄,我是用什么手段说服大蛇和梦魇陪我一起发疯的?”
“哈,这还用猜?”
渡鸦大君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他哼了一声,说:
“不就是保证我会死在这房间里,永远不会再出去干涉那两个杂碎的所有事情嘛...这个世界上让它们忌惮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我就是它们最畏惧的那个。”
“呵呵,说起来,我还挺荣幸的呢。”
“那你就继续荣幸吧。”
老魔鬼闭上眼睛,修养着痛苦的身体和精神,它对梅林说:
“大蛇就算了,那个疯子满脑子想的都是干掉奥丁,夺回阿斯加德,但梦魇...嘿嘿,它要的东西,可是一直都存放在你手里呢,梅林。”
“你现在被困在这里,就只剩下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去阻挡疯狂的梦魇。”
“那个疯子可是毫不怜香惜玉呢,鬼知道它会对可怜的扎坦娜小姐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那是你的情人呢,梅林,你就真的不担心吗?”
面对老魔鬼的故意挑拨,渡鸦大君理都不理。
他伸出手,从口袋里取出第三张昆特牌,他抚摸着闪耀光芒的牌面,他看着牌面上美丽诱惑的女术士叶奈法,他说:
“你真的这么想吗?梅菲斯特,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无情的人吗?”
“你真的觉得,我在提前做了这么多布置的情况下,还会疏漏梦魇和大蛇吗?耐心看吧,我会粉碎你们所有人的野心,我会让你看到的...那束光!”
渡鸦靠在椅子上,他打量着眼前翻滚的投影,他低声说:
“自我重生之后,我就在尽可能的避免自己干涉到人间,干涉到这个世界与文明的发展轨迹,并不是说我洁身自好,也不是我邀名逐利。”
“我只是一直想看看,这个世界在离了我之后,到底能不能正常的运转...”
“我放任那些危机到来,我要看看,这个世界能承受的底线在何处?”
“我没有失望,你们今日也不会失望。”
“事实已经证明,就算没了我,这个世界依然能坚持下去,你们...包括我在内,都忽略了它的顽强与坚定!就算整个银河倾巢来攻又如何?”
梅林挥了挥手,将手里的昆特牌丢入星光闪耀的桌面,他微闭着眼睛,说:
“你们能打出的牌都打完了,接下来轮到我了。”
“下一张将被翻开的牌...”
“check!(将军!)”
——————
“呼”
梦境世界里吹起一股怪风。
它于无处而来,飘忽不定,又如吹打万物的秋风,将梦境世界里重新培育起的漂亮花园吹打的猎猎作响。
那棵被种在花园中心的噩梦树也在风中摇曳,经过这么多年的孕育成长,这棵树已经膨胀到了极其雄伟的地步。
它粗大的树干之上,那交错的藤蔓缠成天穹般的树冠。
尽管如被火焰焚烧的藤蔓上没有任何的树叶,只有暗红色的噩梦符咒,让那些交错的,光秃秃的树枝看上去就像是一**错在一起,蜿蜒不休的蛇群一样。
大略看起来还算可以。
但仔细去看,就毫无美感,还有种无法掩饰的惊悚。
但这棵树的存在,已经是这片梦境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了。
它遮挡着梦境世界时刻都处于最完美的阳光,在金色城堡前的花园中,投射下凉爽的阴影,在那阴影中摆放着白色大理石制作的圆桌和椅子。
在更远的地方有一把用青色藤蔓编制的躺椅,上面还有朵朵花开不败,看上去颇有诗意。
那是此地的女主人,魔术师小姐扎坦娜.扎塔拉最喜欢待的地方。
她经常会躺在躺椅上,任由风吹打长发,在阴影与阳光的交错中,放松心情,去一本三流爱情,或者一本晦涩的魔典。
当然,在很多时候,当男主人和女主人厌恶了在城堡中,进行彼此感情和生理的深层次交流时,他们就会在这躺椅上互相抚慰彼此。
很刺激,很放肆。
但介于这片梦境世界也不会有其他人来打扰,所以梅林和扎坦娜再怎么疯都没关系。
呃,说起来,这对金童玉女最开始的深层次交流,似乎就是在这梦境世界里完成的,这里也算是扎坦娜和梅林的定情之所了。
“唉...”
躺在椅子上,看着书的扎坦娜叹了口气,她从摇曳的躺椅上站起身,将手中的书放在手边。
她拨动长发,头也不回的说:
“最终还是被你找到这里了。”
“是啊,找的很艰难呢,我可是一个一个的翻阅那些无知者的噩梦,就如大海捞针,抽丝剥茧,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找到这个地方,我也是太难了呀。”
阴霾的,扭曲的,让人一听就非常不舒服的声音,于摇曳不休的噩梦树之下响起。
在扎坦娜身后,以精神体出现在梦境世界中的梦魇拍着黑色的树干。
他手里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黄铜钥匙一样的法杖,它还维持着当初在被放逐的尼福尔海姆世界里,塑造出的人格化的外形。
非常消瘦,消瘦到不正常的扭曲姿态。
手臂和手指几乎就是皮包骨头,整体看上去就像是直立行走的蜘蛛,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干瘪的,如倒三角一样的双眼点缀在惨白的皮肤上。
身上穿着脏兮兮的,边角有锯齿状点缀的绿色衣服,那双眼睛里尽是一片黑暗,有让人不寒而栗的光在跳动。
梅菲斯特撕毁契约,导致地球上目前蔓生的海量恐惧,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梦魇和大蛇吞噬干净。
大蛇拿了大头,但梦魇并不在意那么点残羹冷炙。
大蛇想要就让它拿走吧,反正梦魇已经找到了扎坦娜和梅林的梦境世界。
只要摧毁这个世界,就能打开通往噩梦维度的门。
那里才是它的诞生地,也是它的力量之源,那个维度里存放的,积蓄了千万年的生灵噩梦。
足以让梦魇在回归的瞬间,就突破物质界的阻碍,进入概念化的层次。
换句话说,就是从现在的天父,一步跨入单体宇宙的层次中。
一旦被梦魇回归噩梦维度,就连神龙见首不见尾,在这时候都没出现的神秘睡魔,都无法再扼制它了。
“我说,你就老老实实的从了我吧。”
梦魇用皮包骨的手指摩挲着光秃秃的下巴,它用带着恶意的目光打量着扎坦娜,它说:
“你的姘头不在的情况下,你这样的小丫头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把这个小梦境弄的挺温馨的,我呢,也不想毁掉这里...”
“把门打开!”
梦魇变得冷漠残忍,一团团扭曲的黑烟在它背后升腾,塑造出只属于噩梦中才会诞生的怪物虚影,在梦魇身后张牙舞爪。
在黑烟缠绕之间,它对扎坦娜说:
“乖一点,小美人,别让自己多受苦!”
“唉...”
扎坦娜看了梦魇一眼,她伸出手,抚摸着左手的中指皮肤,她轻声说:
“那个没良心的家伙猜到了你会来,所以他临走前,给我留了点东西防身,他保证说这不会很疼,但我才不相信他...”
“不过既然你已经打上门了,就这么不战而退也有些太丢人了。”
魔术师小姐抬起左手,举向天空,魔力的风在她身体周围缠绕起来。
她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丝紫色的光,她对梦魇说:
“最后一次警告,乖一点,丑家伙,离开吧。”
“别让自己多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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