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灵摇摇头,冷笑道:“那有什么好怕的,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太爷爷赞道:“好孩子,我就是喜欢你这脾性!和太爷爷一样!”
红叶缓缓站起来道:“茅山向来与世无争、克己奉公,没想到会落得如此下场,既然如此,那我红叶也只好跟着大家疯狂一把了。”
太爷爷微微一笑,看向木菲明道:“你木家打算怎样?”
木菲明“哼”了一声道:“先打了共同的敌人,再算咱们的账!”
“好!”
太爷爷暴喝一声,道:“那就来吧!让老道先看看袁家的本事现今到了什么地步!”
暴喝声中,太爷爷一纵而起,快逾奔马,将拂尘抖成一团白光,闪击向袁奕筎。
木菲明也抖动兽毛脱落殆尽的拂尘,攻向张熙麓。
李星芸手捏符纸,笑吟吟地朝红叶、江灵走去,口中道:“早就听闻茅山一竹、红叶均是命术高手,有数百道符咒之精深造诣,岐山李氏特来讨教!”
曾子伯一言不发,袖手一探,早多出两个道具,乃是一柄七寸长的白木剑,一根三寸长的黑漆钉,然后右手持剑,左手持钉,口中念念有词,双脚迭起趋步,一步一式却又奇快无比地朝木赐、木仙、木秀奔去。
邵如昕静立片刻,忽然一扭身,竟奔向张熙麓!
行家一出手,便知道有没有,邵如昕这一动身,我才发现其速度竟不亚于浑天成!
比起太爷爷虽然稍逊一筹,但是却稳在曾子伯、李星芸、张熙麓、木菲明之上!
看来人的本事果然不是以年龄论高低的!
但是邵如昕为何不与袁奕筎合攻太爷爷,反而奔向张熙麓?
我刚刚产生这个疑问,便有了答案。
因为我看见太爷爷也朝张熙麓奔去了!
就在太爷爷即将与袁奕筎交手的片刻,身形忽变,一记“纵扶摇”使出,身子片刻间距离张熙麓只有三尺远近!
而邵如昕就在这时站到了张熙麓身后,我暗道一声:“不好!”这邵如昕已经算准了太爷爷的攻击意图!
太爷爷声东击西,假意攻向袁奕筎,实际则是幌子,在这个幌子下,太爷爷回身闪击对其不加留意的张熙麓,准备一招废掉对方的一个高手。
此计固然是好,但是邵如昕却是个不世出的卜门奇才,竟能事事料敌于先!
只见她右手一挥,“嘭”的一声枪响,太爷爷硬生生将身子止住,同时将头稍稍一偏,我几乎能看见一颗子弹擦着太爷爷的鬓角飞过!
好险!
张熙麓回身看时,立即明悉太爷爷的意图,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惊惧之余,险些被木菲明的拂尘击中胸口。
袁奕筎迅即赶至,与邵如昕一前一后,将太爷爷围在当中。
两人前后夹攻,配合地极其默契,竟如心有灵犀一般,袁奕筎口中不停地喊道:“左手虚,右手实!”
“手法行云拂,点左脑后风池穴!”
“右脚欲起,腿法撕云裂!踢左腿足三里!”
“小心章门!”
……
邵如昕更是算准了太爷爷的攻击力量大小,换气运气间隙,若能挡则挡,不能挡则早退,趁间隙放冷枪,将游击战术发挥的淋漓尽致!
太爷爷一时竟将其二人无可奈何。
张熙麓趁机尽显实力,与木菲明死命拼斗,激战中,张熙麓大喝一声:“医术!万毒迷踪!”
霎时间,一股浓重的乌烟瘴气从张熙麓周身上下喷薄而出,如一张大网,朝木菲明笼罩而去。
木菲明急切间将手中拂尘大力掷出,然后拼命后撤,但刚刚跑出去一丈多地,脚下忽然踉跄,竟原地兜起圈子来。
张熙麓立即欺身向前,木菲明目眦尽裂,厉声喝道:“败类,我与你同归于尽!”
张熙麓便止住脚步,看着木菲明“嘿嘿”怪笑,道:“待你兜到筋疲力尽时,看还怎么与我同归于尽!”
这时候金头蜈蚣忽然奔出,以极快地速度行至张熙麓身后,金头高昂,张嘴便朝张熙麓肥硕的屁股上咬去,张熙麓背后却蓦地腾起一股黑烟,冲进金头蜈蚣的口中,金头蜈蚣掉头就走。
张熙麓扭身“哈哈”笑道:“小东西,爷爷可比你毒!”
曾子伯那边,也早已开打,不知道他在用什么法术,只是朝着木仙、阿秀念诵,手中木剑、黑钉来回翻转,木赐伺机上前出招,均被曾子伯轻易躲过。
阿秀怀里的猫头鹰怪啸着朝曾子伯飞扑而去,曾子伯待其近前,长臂一挥,猫头鹰惨声落地!
而木仙和阿秀的样子竟变得有些异样,似乎身体僵硬,不能自制,两人眼中均是无限惶恐。
我看在眼中,不由得暗暗吃惊。
再看李星芸那边,已将老舅、红叶、江灵逼到一个山岩角落,李星芸双手捏符,脸上红光大盛,红叶也双手持符,奋力低着,面上却一片黯然,老舅似乎是想召唤鬼蝙蝠,但是却双手死命地按着太阳穴,两眼暴突,嘴唇左一下、又一下地抽搐,而江灵手握金木双锋,样子却变得有些恍惚,似乎六神无主!
阿子见老舅有些异样,也变得焦躁不安,虽卧在山岭之下,喉咙里却不时地发出阵阵怒吼,片刻后终于忍不住吱然一声大叫,朝李星芸冲了过去!
李星芸随手抛出一张绿色纸符,“啪”的飞临阿子脑门,贴了上去,阿子顿时扑倒在地,一动也不动。
李星芸骂道:“作死的畜生!”
我用慧眼立即看出,李星芸的符咒之上依旧是蕴含着极强的破魂之力,在这种力量逼迫之下,老舅根本无法用魂力调动鬼蝙蝠,而江灵也很快要精神崩溃!
“表哥,上吧!发动花鼠!”
表哥立即蹿出,直奔山岭下一干痴痴呆呆看着混战的众花鼠。
就在此时,曾子伯大喝一声:“山术!皮囊禁锢!”
喊声中,白木剑、黑漆钉一起抛出,一落在木仙脚下,一落在阿秀脚下,木仙和阿秀同时跌坐在地,竟似身负万斤重担,慢慢佝偻起身躯,额上大汗淋漓。
曾子伯“哈哈”大笑,转而一力攻向木赐。
几乎在同一时间,李星芸也大喝一声:“命术!束魂缚魄!”
喝声中,红叶手中纸符尽裂,往后便倒,而李星芸手中的两道符咒一起飞出,一支贴在老舅额上,一支贴在江灵额上,老舅和江灵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异常!
这时候,表哥已经奔至阿子身旁,邵如昕早已看见,大声道:“陈弘生,制住他!”
陈弘生闻言,愣了一下,表哥已经摇动帝钟,口里也发出阵阵怪啸,山岭下的一干花鼠猛的都精神振奋起来,随即浩浩荡荡地朝五大队众人奔去!
曾子伯、李星芸、张熙麓看见,都不禁吃了一惊,再看见花鼠密密麻麻,不计其数,而且个个奋勇争先,面目狰狞,不由得都凝神注意起来。
曾子伯先是一脚踢倒木赐,然后抛出一个极像哭丧棒的柳枝,插在地上,手上捏诀,口中念诵已毕,然后喝道:“山术!万死之地!”
一众攻上来的花鼠竟纷纷从那柳枝方圆六尺之地绕行,五一敢靠近曾子伯。
张熙麓则是手撒一把“粉尘”,在地上画出一个灰色的圆圈,众花鼠也纷纷绕行,不敢接近。
李星芸拿一支白符,丢在地上,大喝一声:“命术!失魂落魄!”
众花鼠刚刚临近,竟一个个如烂醉的人,摇摇晃晃地在地上滚了起来,李星芸乐的“哈哈”大笑,看上去无比开怀。
邵如昕和袁奕筎眼疾手快,往来腾挪,对这些花鼠却混不在意,而花鼠也根本近不得她们的身。
木赐被曾子伯踢得不轻,在地上挣扎着,始终没站起来。
曾子伯却也没有继续下杀手,因为他的注意力在表哥身上,他认出表哥就是上次从他手中逃脱的人之一。
“好小子,原来是你!陈元方呢?”
曾子伯离了“哭丧棒”,朝表哥奔去,表哥已逃不及,只好将花鼠都往自己身旁聚拢,曾子伯一旦靠近,就有上百只花鼠围攻上去,又抓又咬,曾子伯也不惧怕,往往一掌挥出,就击飞数十只花鼠,一时间血肉纷飞,残忍异常!
曾子伯边打边问道:“陈元方呢?我是他外舅公,让他出来,我有话对他说!”
表哥“呸”了一声,道:“就你?外舅公?也配!”
曾子伯大怒,道:“混账,找死!”
骂声中,曾子伯急往前攻,张熙麓、李星芸也往这边看去。
见此状况,我心中一喜,是机会出手了!
第257章 暗箭难防
我慧眼急睁,调集全部魂力,分为两道,一道奔向老舅,一道奔向江灵!
这两道魂力都是迎着李星芸贴在老舅和江灵额上的符纸而去。
老舅和江灵的魂力算是不弱,但是在李星芸的符咒压迫下,却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凭借意志,拼尽全力抵抗那一丝一毫不断侵魂入魄的破坏力量,在煎熬中,苦苦地等着神智被一点点吞噬,直到全部沦丧,空剩下两副皮囊。
不可否认,李星芸对符咒的运用已经到了无可挑剔的完美境界,若不是她此时此刻注意力稍稍涣散,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即便是凭着大圆满境界的三魂之力,也无出手必胜的把握。
李星芸万万不会想到,会有人在此时朝着她的符咒攻击,而我的强悍魂力,就在此时猛然爆发!
“去吧!”
我心中暗自喝道,两道集蕴已久的魂力自慧眼之中狂奔而出,朝着慧眼锁定的目标而去!
“给我破!”
只听“啪”、“啪”两声轻响,老舅和江灵额上的纸符一起拦腰裂掉,飘然落下,自燃成灰。
老舅和江灵均是浑身颤动,他们本来几近虚空的目中,猛然都清澈了许多,只是还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李星芸心有感应,急忙回头去看,一见此状,大吃一惊,嘶声道:“居然破了我的命符?”
待看到老舅与江灵的精神状态,李星芸又自顾自摇头,喃喃道:“不可能!他们现在尚未恢复正常,断无破我命符的功力!那又是怎么回事?”
李星芸眼珠子转了一转,然后瞄上红叶:“难道是红叶小牛鼻?”
红叶先前与李星芸硬拼符咒之力,已然不敌而晕厥过去,此时尚未复苏,但李星芸不知道自己的符咒因何而被毁掉,还以为是红叶在假装,便上前踢了红叶一脚,喝道:“小牛鼻子,起来!”
邵如昕却在激战之中叫道:“不是他,是陈元方来了!小心他!”
李星芸微微一愣,怒道:“上次逃跑那臭小子?好哇!天堂有路你不在,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说话时,李星芸又摸出两枚纸符,道:“一下子破掉我的两枚命符,饶是陈天佑老牛鼻子也做不到,既然你如此厉害,老娘再贴!我看你还能不能破!”
李星芸的符咒所蕴含的破魂之力异常强大,以红叶四十年的符法修为,尚且被逼晕,老舅和江灵也直接混沌失常,阿子更是一举瘫软,所以以常理来看,即便是高手也无法一举破掉李星芸的两枚符咒,更不用说四枚了。
但我恰恰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却游走在高手边缘的特殊高手!
在谷中不断地以魂力作战,对其运用从陌生到熟悉,再到精巧,最终意随念转,随心所欲,不但用的毫无压力,恢复也极快。
眼看李星芸又拿出两枚符咒,暗自诵诀,我双手伸出,食指、中指并拢,其余三指捏诀,并力按在眉棱骨侧,又是两道魂力奔出,迎着李星芸手中的两枚纸符冲去!
符咒之力将发而未发之时,往往最易击破,而这时候也是施术者防守最薄弱的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