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闲这样,与他产生融于骨血的羁绊。
戚闲在他心里永远排在第一位,哪怕父母都得靠边站。
戚野从未想过,他哥在某一天会因为某个人、某段亲密关系,把自己甩到脑后。
他以为,他对戚闲来说,也是无可取代的特别。
戚野气冲冲地走进浴室,眼睛通红地盯着镜子里的那张脸。
他和他哥无论是身材、肤色还是五官,都极其相似。
周围人区分他们的唯一办法,就是看眼角。
戚闲左眼下方有一粒很小很小的红痣,小时候家里人总开玩笑,说那是戚野在娘胎里不老实欺负他哥,用指甲挠的。
他一度信了这话。
甚至曾抓着戚闲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想让他哥也给他挠个一模一样的。
后来长大了,明白那是个笑话,戚野开始乐衷于假扮戚闲捉弄那些骗过他的人。
这么多年下来,他点痣的功力炉火纯青,只要不开口说话,他自信没人能分辨得出真相。
譬如此刻,他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他盯着那张酷似戚闲的脸,缓慢地靠近镜面,喉结难耐地滚动了下。
内心在不停低喃:我不是变态,我只是想吻他一下,一下就好。
鼻尖顶在了冰凉的镜子上,呼出的潮气让镜面起了一层薄雾,戚野颤抖地闭上了眼,怀揣着几分紧张与虔诚,极其缓慢地将嘴唇贴了过去。
啊,亲到了。
他哥的嘴巴,是凉的。
舌头也是凉的。
第3章
第二天,戚野又去了经管院前的那个小花坛蹲着。
他长相惹眼,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两下,偶尔还有把他错认成戚闲的,停下来叫他一声“会长好”,戚野特别受用。
直到丁夏的出现。
“你是阿闲的弟弟吧?”
丁夏一眼就识破了他得逞多年的伎俩,戚野不禁感到挫败,更遑论那声肉麻的昵称,让他心烦得很。
戚野站起来,居同临下的盯着他,傲慢中还掺着一丝愠怒。
“你怎么认出来的?”
“呃,”丁夏挠挠头,笑道,“可能是我跟你哥比较熟吧,你俩气质、气场什么的不太像,其实还挺容易分辨的。你是来找你哥的吗?他应该在导师……”
“他是我亲哥,用不着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戚野没好气地打断他。
丁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我来找你的,”戚野看他抱着两本书,问,“你要去哪儿?”
“啊,我去图书馆自习,怎么了?”
“没事,”戚野跃下花坛,朝丁夏努努嘴,“走吧。”
丁夏一脸恍惚,看着趴在身边睡觉但明显睡得不是很舒服的戚野,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和自己来图书馆浪费时间。
明明一脸的不情不愿。
但他不好意思撵人,毕竟是戚闲的弟弟。
只是接连几天,戚野就跟赖上他一样,走哪儿跟到哪儿,跟他说话,对方却又是爱答不理的样子,搞得丁夏很是莫名。
这天,戚野干脆追到了经管院的公共课上。
他刚打完篮球,球衣都没换,抱着颗篮球,大摇大摆地进了阶梯教室。他系着根黑色运动发带,微微汗湿的额发垂下去,却遮不住英俊眉眼中的锋锐。
这样一个掩不住荷尔蒙气息的人,乍一出现,就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等大家看清他的脸,更是欢呼、惊讶一片。
戚野不以为意,在各式各样的目光中,大步来到阶梯教室的中间,在丁夏的左边坐下。
而丁夏右边就是他哥。
前排的同学纷纷回头打量,后排的则伸长了脖子往前凑,和当事人同坐一排的,碍于有戚闲这个学生会长在,不敢太放肆,只能斜着眼八卦。
议论声嗡嗡的,像用了马蜂窝。
戚闲放下笔,低声说:“小野你先回去,别闹。”
“不回,”戚野把篮球塞到丁夏怀里,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逡巡,似笑非笑地说,“干嘛?我打扰你们俩了?”
被夹在中间的丁夏,垂头抠着篮球的气孔,耳朵尖儿有点红。
戚闲沉下目光,正要再说些什么,上课铃响了,授课老师准时出现在门口。
因为戚野这身装扮太打眼,老师一眼就看到了,还开玩笑地说:“今天咱们的学生会长青春活力蛮足的嘛。”
教室里立刻哄笑成一团,老师这才发现丁夏左右两边坐着的人几乎一模一样。
戚野站起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老师,我对您这门课非常感兴趣,但我是外院的没法选修,又常听我哥说您授课风格独树一帜,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实在是向往已久,求老师给我个旁听机会,成吗?”
他骗人的时候,不仅话说的漂亮,连笑容都是漂亮的。
让人知道那即便是假的,也不忍心拒绝。
戚野得逞了。
他总能得到他想要的,除了和他哥做爱这件事。
戚闲似乎没受到影响,依旧认真听课、做笔记,偶尔看会儿手机,然后继续听讲。
丁夏却没他这么好的定力,戚野尖锐的打量让他坐立难安,终于熬到课间休息,他扯了扯戚野的衣角,小声说:“戚野,你有事就直说吧好不好?你这几天一直找我,是为什么啊?”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戚野懒散地倚着桌子,话虽然对丁夏说的,眼睛却一直盯着他哥。
戚闲放下笔,转头对上他的目光。
丁夏说:“当然是听真话。”
“我要追你。”戚野目不转睛地看着戚闲,男人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戚野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跟着皱缩了下。
丁夏的脸倏地红了,他慌乱地扫了周围一眼,然后压低嗓子说:“你别开玩笑了,这个不好玩。”
戚野一手按住丁夏的肩膀,在与他哥的对视中,凑到丁夏耳边,用只能他们两个听到的声音说:“试试呗,我活儿比我哥好。”
丁夏脑子轰的一声,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耳朵尖残留着戚野投掷下的炸弹残痕。
“好好考虑,我走了。”
戚野拿着篮球离开时,心里竟感受到了一丝报复的畅快。
他决定以后戚闲再敢为了谁故意晾着自己,那他就去挖他墙角,给他哥戴绿帽子,看戚闲以后还敢不敢继续这样!欠操的玩意儿。
意料之中的,丁夏开始躲着戚野,但最近这段时间,戚野早把这人的生活规律摸了个清楚,他把丁夏堵在了阅览室旁的男厕里。
“你躲我干嘛?”戚野把人推到了盥洗池边,让丁夏退无可退。
丁夏按住他的胸口,阻止他的再一步靠近,视线却紧张地四处乱扫,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那张和戚闲极其相似的脸,实在太具迷惑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