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支支吾吾:“……可您是长辈啊。”
萧则行停下脚步,俯身。
略有薄茧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将她侧脸不小心沾上的一点白色的奶油抹去。
萧则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问:“其他长辈给你擦脸时,你心跳也这么快?也不敢看?”
棠柚没说话。
萧则行叹气,拿纸巾将她脸颊上那点奶油痕仔细拭净,擦干净手指,才落在她发顶,揉了两把:“以后别再叫别的男人哥哥。”
棠柚懵了:“为什么?”
萧则行看她,一字一顿:“因为你二叔会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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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则行和棠柚两个人出去之后,房间中那种安静的气氛并没有因此得到消除。
文灵见势不妙,颤颤巍巍地开口:“萧先生,要不我先走——”
“不用,”萧维景沉沉看着她,“你留下,我有话问你。”
文灵冷汗涔涔,手足发麻。
像是一尾鱼被困在浅滩中,水分一点点蒸发,知道马上快要死亡,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萧维景开口:“你那个手串,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说到这里,他说:“你现在还有机会说实话,倘若被我找到你说谎的证据,可就没这么容易能过去了。”
文灵苍白着一张脸:“……是我捡来的。”
果然。
果然。
萧维景一顿,死死地控制着自己的手,才没有把桌上的杯子丢到她头上。
将近五年。
他被一串手串欺骗了近五年。
甚至连未婚妻都丢了。
萧维景压抑着怒火:“从哪里捡来的?”
文灵只是哭,不说话。
“别哭了!”萧维景没由来的一股烦躁,提高声音,“骗了我这么多年,又不是我骗你,你哭什么?!”
萧维景心里面都要炸了。
先前萧则行提醒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去调查过,只是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什么都查不出来。
他去了文灵先前工作的地方、也就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家店,上了年纪的店主慢慢地回忆,记得文灵一直戴着那个手串,从来没有摘下来过。
那条手串是黑曜石的,正中一枚金珠,小字刻了一句萧家的家训,唯此一条,是萧老爷子在萧维景还小的时候特意请人订制的。
萧维景把它给了救命恩人。
文灵拿着它,骗了他这么久。
这么多年。
郝匀也默不作声。
恰好萧则行进来,看到这一幕,不过瞧了眼泪水涟涟的文灵,便移开视线,给自己倒了杯茶。
萧维景面容僵硬,缓声问:“二叔,棠柚呢?”
“棠柚在和她同学过生日,你没必要再去打扰她,”萧则行看了眼不停哭的文灵,不悦,“你什么都没问出来?”
萧维景没说话。
萧则行已然倦怠了,他看了眼萧维景,皱眉,站起来:“你们慢慢聊,我累了,先回去。”
萧维景急忙站起来:“我送您。”
“不必,”萧则行淡淡开口,看他,“被这么一只小麻雀给耍的团团转,难怪你平时项目上这么多疏漏。维景,以后可擦干净了眼睛,别再被骗的这么惨。”
萧维景被他一顿教训,送他出门;到了门口,萧维景忍不住说:“二叔,柚柚那边……”
他停顿片刻,艰难开口:“您能不能替我再说些好话?”
萧则行停下脚步:“你想做什么?”
“倒也没什么,”萧维景说,“以前我亏欠柚柚太多,现在想想,真的是对不起她;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再追求柚柚——”
“没有可能,”萧则行冷声打断他的话,终于正眼看自己的侄子,“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凭什么觉着柚柚还能原谅你?”
萧维景面露尴尬:“二叔……”
萧则行没理他,容色冷淡,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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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柚这几天过的格外舒心。
文灵和萧维景彻底闹掰了,具体情况她不只知道,只知道文灵落魄地从萧维景名下的房子中搬出去,十分狼狈。
工作室的地址已经敲定下来,也招募了一些最基础的工作人员,阿麦如今的状态也稳定好多,至少可以慢慢且温和地和工作室中新的成员打招呼。
经过长时间的练习和心理医生的定期疏导,现在的棠柚对水的恐惧感已经减少了很多;虽然还是不能像之前一样自由自在地在水中畅游,但也算是成功地迈出了一大步。
棠柚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霍徐楠,霍徐楠先是祝贺她成功攻克心理障碍,继而温和且友好地告诉她:“柚柚,如果你下周有空闲时间的话,可以过来吗?我想提前拍摄。”
棠柚一口答应下来。
棠柚正美滋滋地为自己和童年男神合作做着准备,冷不丁听到孟云秋指派给她的任务,惊呆了,有些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惊讶极了:“要我陪萧维景去拍卖会?为什么啊?”
她明明都已经和萧维景解除婚约了啊。
萧则行抬头看一眼她,棠糊糊汪呜汪呜叫了两声。
今日晚饭,孟云秋把萧则行也请了过来。
棠柚一直在规规矩矩吃饭,没想到突然听到这个奇怪的要求。
孟云秋给怀中乖巧的猫咪顺着毛,噙着笑:“老爷子想亲自去拍些珠宝过来,他觉着自己和年轻人不太相符,想带你一块去;谁知道这两天他感冒了,身体不太舒服,想着让维景替他去。”
棠柚急切地问:“但是这不太合适吧?”
她压根就不想再和萧维景单独相处。
难道老爷子还不死心、想要撮合她和萧维景吗?
“的确有些不合适,”萧则行放下筷子,不疾不徐开口,“已经不是未婚夫妻了,再一起出席这种场合不妥当。不如这样,我和老爷子说一声,让我替他去。”
孟云秋不动声色,抚摸着柔软的猫咪,声调微微上挑,看棠柚:“怎么?想让你二叔陪你过去?”
棠柚不敢看萧则行的目光:“毕竟我和萧维景婚约都解除了,再一起过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