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似乎她不叫的话,他还真的就不给拿衣服了。
棠柚脸红到爆炸,小声说:“……哥哥。”
声音细若游蚊。
太奇怪了。
现在这种情况下太奇怪了。
——明明叫其他人的时候都很自然, 到他这边却像是要拿刀架在她脖子上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叫不出口。
萧则行并没有因为她的羞耻而就此放弃:“我没听清。”
棠柚憋着一口气:“哥哥!”
萧则行伸手,揉了揉她细绒绒的头发, 小拇指擦过她的小耳朵,夸奖:“柚柚真乖。”
棠柚觉着他摸自己头发时候的手法和摸棠糊糊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始终低着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爆红的脸。
余光瞥见萧则行终于站了起来。
帘子微微一动,萧则行出去了。
棠柚终于能松开僵硬的胳膊, 动动僵硬的腿, 轻轻地舒了口气。
耳畔听到萧则行隔着帘子问:“穿哪一件?”
棠柚说:“叠好放在床上的那些。”
话音刚落,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拨开帘子。
萧则行并没有进来,而是直接轻轻地放在了旁侧的架子上,包括干净的毛巾。
那只手只停留一瞬,放下衣服便离开。
隔着帘子,萧则行声音略有低哑:“穿好了再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当然会穿好了再出去啊!
难道萧则行以为自己是在色、诱他吗?!
她也不想遇到这么尴尬的事情啊。
身上的泡沫实在太多太多了,棠柚打开浴缸塞,放掉,重新换了清水。
泡了一遍,还是不行。
刚刚打泡沫时候打太多了,现在随便一冲还是起泡泡。
不得已站在淋浴下,冲了足足六分钟,才终于把身上、头发上的泡沫全部都重新冲干净,拿毛巾拭干。
棠柚拿红裙子时候,才看到下面放着的小裤裤小内内。
配套的,都印着白色的小兔子。
!
棠柚难以想象,萧则行拿这些衣服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完了完了,以萧则行的性格。
估计又要调侃她穿儿童内衣了。
垂头丧气地穿好,棠柚先小心翼翼从帘子后面探出个脑袋来。
萧则行不在卧室。
余光窥见飘窗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小内内小裤裤都扔的极为随意。
也不知道他看到没有。
棠柚尴尬极了,连忙跑过去,飞快地把衣服拢了拢,收在一起,静悄悄地叠起来。
收拾好之后,棠柚才踩着毛茸茸的拖鞋,怀着壮士断腕的心情,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萧则行也换了一身衣服,似乎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正坐在沙发上。
微微有些出神。
听到动静,抬头瞧了她一眼。
表情不辨喜怒。
看上去已经恢复正常了。
棠柚放下心来,她轻轻咳一声,走到他面前,规规矩矩地叫他:“二叔。”
萧则行并没有因为她的称呼纠结,揉揉太阳穴,俊朗的眉宇间有一丝无奈。
他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S&C邀请我来拍广告,后天正式拍,让我提前过来,这也是他们给我订的房间,”棠柚老老实实地回答完,颇为费解,“二叔您怎么也在?”
萧则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微微皱眉:“你等等,我先打个电话。”
棠柚哦了一声,规规矩矩地坐在他旁边。
酒店提供的是同样味道的沐浴露,现在棠柚和萧则行身上的味道都是相同的,有点蛊惑人的话梅糖甜味儿。
甜滋滋,想吃。
哪怕洗过澡,萧则行还是没有穿睡衣,仍旧板正的西装裤,袜子鞋子,严肃到像是要去开会。
棠柚穿了个毛绒绒的拖鞋,她等着无聊,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和萧则行的脚大小似乎差的也蛮多;见他没注意,偷偷地把脚从拖鞋里伸出来,往他鞋子旁边放在一起比了比。
倒吸一口冷气。
果然,个子高的人,手脚都比她要大。
棠柚悄咪咪地又把脚塞回鞋子中。
萧则行拨通了号码,不过响三下,成功接通。
萧则行按着眉心,沉声问:“许三,谁让你把人送过来的?”
“这么棒的主意当然是我想出来的,”许茂声音笑嘻嘻,丝毫不在意,“行哥啊,刚刚还不是说自己喝多了酒?我看你现在很清醒嘛。那个女孩怎么样,是不是挺甜——”
旁侧的棠柚猝不及防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有些讶然地看向萧则行,稍稍有点懂了。
萧则行沉声打断他:“胡闹。”
“给你送个小美人过去还叫胡闹?上次发现你个万年老处男竟然开始用微博就觉着不对劲,看上了也不采取点行动?听老汪说人漂亮才给你送过去,怎么,没发生点什么?”
萧则行冷声斥责他:“这种缺德的事情少做,你哪里来的胆子敢算计我?再这么混账下去,就算是你爷爷都救不了你!”
碍着棠柚还在旁边,萧则行压制着怒气,匆匆挂断电话。
棠柚仍在云里雾里,看萧则行气色不好,谨慎地叫他:“二叔?”
萧则行的脸色很差。
把手机掷到桌面上,他闭一闭眼,沉声说:“柚柚,我们好好聊一聊。”
手机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一声,晃了晃。
棠柚发现萧则行此时的表情非常严肃。
像极了高三时候第一次月考,她因为贪玩,就连最拿手的语文都考的一塌糊涂;成绩出来之后,班主任就是用这样的表情叫她:“小软糖,来我办公室,我需要好好的骂你一顿。”
棠柚有点怂。
她猜测萧则行也会骂她。
断断续续地听了那个通话,棠柚也能从零散中还原出整个事件的大概——
有人想要借花献佛。
佛是萧则行,她恰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