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几天。你药在坚持吃吗,别太累了,等我回来了陪你去再做一次检查。”
“我一直按时在吃,你不用担心。”
“妈......”
“怎么了?发生不开心的事情了?”
李蔓默了默,转而问道:“裴邺坤他爷爷怎么样了?”
“晚期,你说能怎么样,这个夏天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
李蔓从医院出来,台风不再那么烈,吹在人身上倒是凉爽的很,只是这天依旧阴沉沉的,好似下一秒就会塌下。
在大门口迎面碰上裴邺坤,他手里提着两盒保健品。
两人简单打了个招呼,李蔓没打算结束话题,说:“快中午了,要一起吃午饭吗?”
裴邺坤弯了弯嘴角,“行。”
李蔓陪他一起去看望赵师傅,本来她只想在走廊等,可裴邺坤拉她一起进去。
病房里赵师傅的儿孙都在,对病人来说就是有亲人陪在身旁。
裴邺坤把保健品放一边,关心了几句,赵师傅看见他身后的李蔓,笑了。
赵师傅说:“找着媳妇了?啥时候的事情?”
李蔓不语。
裴邺坤:“朋友。”
赵师傅:“缺心眼。”
裴邺坤笑了笑。
赵师傅说:“你这手臂弄折了,这几个月工资可都没了,犯不着。”
裴邺坤靠在椅子上,“不缺这点钱。”
赵师傅鼻子出气,“娶媳妇的时候就知道缺钱了。”
闲聊了个把小时,李蔓十分耐心的站在一侧等待,临走时赵师傅叫住李蔓,说:“这臭小子脾气不咋地,但是个好人。”
李蔓说:“我知道。”
裴邺坤嘁一声,说:“我他妈当然是好人,一不偷二不抢的。”
后来周金和陆北来看望赵师傅的时候,赵师傅提起李蔓,感慨道:“这混小子终于有人治治了,这姑娘我看得出,别瞧着年纪小,但保管治得住他。”
李蔓和裴邺坤在路边找了家快餐店,坐在窗边。
李蔓吃东西慢条斯理,汤的热气熏红她的脸。
裴邺坤瞧了两眼看向窗外,对面开了一家珠宝店,门口挂满气球,粉色的,跟李蔓的脸差不多一个色,粉嫩粉嫩的。
裴邺坤灌了几口饮料,又看向李蔓。
头发没染没烫,简答的扎了个马尾,穿的也很简单,t恤短裤,干干净净的,可偏偏特别有女人味。真的是长大了。
李蔓忽然开口道:“我过两天回江州。”她看他,眼神仿佛是在询问要不要一起回去。
裴邺坤知道她在暗示什么,转了话锋问道:“一个人?”
李蔓:“嗯。”
裴邺坤身子往后仰,拿起桌上的易拉罐饮料,手肘靠在椅背上。
他说:“火车还是高铁?”
李蔓:“高铁。”
裴邺坤:“路上小心点,这几年你这个年纪出事的女孩子挺多的。”
“我知道。”
裴邺坤仰头喝完剩余的饮料,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
李蔓放下筷子,说:“昨天你借我的外套我洗了,去拿吧。”
裴邺坤手叩着桌面,第三下时他说好。
第七章
下午一点,因为是周末,加上台风,天气比较凉爽,街上人还挺多。
从快餐店出来,裴邺坤跟她回去。
他步子大,个子也高,走起路来自带气场,李蔓穿的高跟鞋,有点追不上。
路过的女生总会不自觉瞟几眼,李蔓心细,都看在眼里。
他皮相是好,从小就挺招女生喜欢的。
裴邺坤想和她说句话,转眼发现身边没人,回头一看她加快步子走来,他勾唇一笑,站在原地等她。
裴邺坤:“矮就算了,腿也这么短。”
李蔓:“在女生中我的个子不算矮。”
“矮子。”
两人并排走着,裴邺坤放慢步调。
若是说昨天他对这边的路不熟悉,这会走第二次他完全记住了。
李蔓开门,他站在她身后,钥匙转动两下,声音清脆。
李蔓去阳台收衣服,裴邺坤倚在鞋柜那边等着。
他又瞥见那排内衣,昨晚灯光太暗看不清,这会是瞧的一清二楚。
李蔓说:“我给你拿个袋子装。”
她转身走进卧室,顺着门缝望去,她弯腰对着书桌在找袋子,t恤向上卷起一小截露出腰背。
李蔓把衣服给他装好,说:“我卧室的灯坏了,今天买了灯泡还没还,我勾不着,能帮我换一下吗?”
“灯泡呢?”
李蔓从包里拿出新买的灯泡,跟着他走到卧室,她把书桌边上的椅子推倒灯底下。
裴邺坤站上去,伸手就能将坏灯泡拧下来。
李蔓昨晚垫脚都勾不着。
“把新的灯泡拿过来。”
李蔓一手扶住椅子一手递给他。
裴邺坤:“要是今儿个我不在你找谁换?”
李蔓:“房东吧。”
“男的女的?”
“男的。”
裴邺坤拧好灯泡,“你倒是心大,你一姑娘一个人在外,怎么这么缺心眼。”
李蔓抬头望去,他伸胳膊的时候衬衣往上拉,腹肌若隐若现。
裴邺坤从椅子上跨下,“看看,亮不亮。”
李蔓开了开开关,亮的。
他随意瞟了眼她卧室,和客厅一样黑百灰色调,书桌上书籍排列有序,倒像个读书人。那张小床上堆了几个娃娃,他想,到底还是女生。
李蔓说:“要喝水吗?”
裴邺坤挑眉,“好啊。”
这一步步,跟连环计似的。
他挨着她床边坐下,压到个娃娃,随手拿起来捏了捏。
黄色的娃娃,丑不拉几。
他把娃娃一丢,转眸看见床头柜上的烟灰缸,有四五个烟头,李蔓烟瘾应该不重,可女孩子抽什么烟。
台风边上放着个小盒子,盒盖半遮半掩。
李蔓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看书。
李蔓夺过他手里的书,把果汁递给他。
裴邺坤:“你看书还挺认真,做这么多标注。”
“习惯。”
他哼笑一声,“就整天看这种酸不拉几的书。”
话音刚落,外头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这天阴沉了大半天终于是落雨了。
夏天的雨总是说来就来,时大时小,这场雨不知要下多久。
李蔓说:“我给你伞。”
裴邺坤扬眉,往她床上一靠,“等雨停了我再走,又是风又是雨,我坏了只手还拿个袋子,怎么走。”
李蔓点点头,“那你坐会。”
就这暴雨的情势,要雨停早着呢。
她的床又软又香,裴邺坤拿过枕头垫在脑后,说:“我睡会。”
昨晚翻来覆去硬是没睡着,凌晨勉强入睡后还做了乱七八糟的梦,这会温饱后就犯困,眼睛都快被糊的睁不开了。
“把鞋脱了再睡。”
裴邺坤摆摆手,“老子脚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