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辽要萧承拿洛丘、成洛、涡旸三座城去换小宝,此三城除却洛丘守关,其余两座皆是北方交通要塞。一旦割城,大齐北方岌岌可危,北辽下一步便是扩大战争,进而蚕食南部。
就算小宝是他亲生儿子,这样的条件,他也不可能答应。
萧承少时征战沙场,为大齐收回失地,身负战神名号。也因此,才能在众位皇子中杀出重围,问鼎皇位。他深知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想救回小宝,又绝不能交换城池,便只有自己去抢回来这一个法子。
只是北辽大营守得宛如铁桶,更遑论用作把柄的小宝那里,他眉心深深蹙着,只觉此事不易。
郑岳候在一边,见他如此烦心不由叹了一口气。只道自己幸好尚未生子,不知舔犊情深,不然若是被幼儿牵绊住,想必十分烦忧。如此一来,圣上当是极看重这个孩子的。
何天生走进来,低声道:“宸妃娘娘来了。”
萧承一愣,前日对她放透奢话,那话一出口,站在门外听她哭了半刻,方才觉得悔意渐深。明知小宝是她的命根子,她正是心乱如麻的时候,他还要在那个关头撞上,一时间让两人又回到了从前。
他的眸子沉了沉,案下的手握成了拳,道:“让她进来。”
任卿卿走进来,面色苍白,她已然知晓了北辽谈判的事。
她心里清楚,要三座城池来换小宝,莫说萧承,就是他手底下的那些老臣将军,都绝不会答应。
便是她自己,也担不起误国的罪名。
她两日未曾合眼,终是想到了从前的一桩事。
任卿卿给他福身行礼,神情冷清。
萧承心中一梗,愈加烦躁。她何时将自己当过皇帝看待,便是因为那日的一句无心之语,她便要这般疏远他——
到底是身边有随从在,他亦不肯认输,沉声道:“何事?”
她见了他一派冰冷,胸腔满是涩意,泪也有些绷不住。但仍是忍住了,平淡道:“民妇忽然想起,周存丰此前送予的一枚玉佩,他说那是祖上所传,要凭着那枚玉佩带民妇认祖归宗。”
萧承心中满是怒气,她又自称民妇,她是谁的民妇?!她也不怕将自己气死了!
他嘴角抿着,并未搭理她,只两个左右手都瞧出他神色不愉,见两人这样互相对付,不由头疼。
还是郑岳心大地走上前,道:“圣上,微臣听闻北辽皇室向来以信物认人,物在身份便在,因此皇室中常因信物相互残杀。我们的人查不出周存丰的身份,北辽那边也不知晓,都以为他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J细。但若照宸妃娘娘这样说,恐怕他来头不小。”
萧承念起从前周存丰日日带着的那枚玉佩,和他从小宝身上取走的那一枚正是一对。有玉佩在,这样一来,北辽的城关便好进了。
他颔首:“朕知晓了。”
忽而,任卿卿跪下去:“民妇想一同前往。”
萧承额角突突地跳,脖子上几乎青筋都暴了出来。只是越气便越不动声色,他冷声道:“好。”
她要一同潜入北辽,左不过是放心不下她的心肝,他便遂了她的意。
只是若届时再与周存丰纠缠,他必然会让他生不如死,就连她,他也要日日禁锢她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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