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钰便看了一眼杜婉,然后又看向萧皇后,“母后,儿子知道您是为了儿子和父皇好,但父皇只是兑现做为一个君王该有的君无戏言,怎么可能会伤儿臣的心呢?父皇,你说儿臣说的可对。”
封钰转眼看向封固,封固立刻便堆起了一个慈爱的笑容,拍了拍萧皇后的手,“宸儿说的是,爱妃就是爱瞎操心。”
便又看向封钰,慈爱道:“宸儿想要什么?父皇都答应你。”
话还未落完,视线便若有若无地扫向着封钰怀中的杜婉,这个心丫头能让他这厌恶女子到了极致的儿子开了窍,他倒是乐的愿意,
只要不做宸儿的王妃,一个侧妃之位,也没多大的影响,又能让宸儿开心,还能让他不再时刻担心着被抓包,多好。
封固打的什么主意,封钰一眼就看出来了,无意识的便紧了一下环着杜婉腰身的手臂,开了口,“父皇,儿臣没什么需要的,所以儿臣要的承诺便是将儿臣的这个承诺送给高沫心。”
这话一出,众人直接就呆滞了,杜婉也呆滞了,跟皇帝老儿讨要承诺,还能这么来,贼宸帝做的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不过她心中咋就这么雀跃呢!
封固便愣了脸,心中的苦逼完全可以和不久前的萧皇后相提并论了,他堂堂天启国的一国之君,他的承诺还能随意的转让,
心中生出了一瞬的气性,很想硬气的沉了脸给驳回去,但一想到那日封钰的寒冽,就又怂了。
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角不停地给萧皇后使眼色,萧皇后却是理都没理的装作没看见。
只要宸儿不是要了娶这高沫心为妻,别的如何,她才懒得过问,刚才为了自己的面子便那般落她的脸面,现在让她去招惹宸儿,呵!
“皇上,宸王殿下,微臣以为此事不妥,皇上的承诺怎可转与他人,这是对皇上的不敬,对圣谕的藐视。”
正当封固无措时,一个言官义正言辞的开了口,封固便看向了他,欣慰了面容。
紧接着又有一个言官开口了,“宸王殿下,此事万万不可,皇上之口谕等同于圣旨,皇上的一个承诺便是一道圣旨,如何能转与他人。”
这两个言官的话一出,众人便三三两两的开口了,什么此等做法古今未有,什么圣旨大如天,等等言辞数不胜数,到最后直接上升成了祖宗礼法不能破。
但总结起来就那么一句话,宸王要承诺,他们没话说,但要把承诺转与高家xiaojie,他们就不同意。
杜婉听的是目瞪口呆,不得不感叹一句:古人的脑回路就是厉害,不愧是朝堂上摸爬打滚多年的老油条。
封钰却是宠溺的看着杜婉,对这些嘈杂之声好似没一点的感觉,静静地喂杜婉吃着桂花糕,嘴角上还带着浅浅的笑,眼中只有她的影子,杜婉便回以甜甜一笑。
既然有不同意而反驳的,那自然就有支持宸王殿下的,而在众多的支持者中就有杜鸿鸣。
在众人还纷纷争论不停时,杜鸿鸣起身走到帐篷中央撩袍跪下,对着封固和封钰就一拱手。
“皇上,殿下,微臣以为此事根本就没有争论的必要,皇上的承诺只是狩猎游玩的承诺,
殿下拿了第一,那承诺便是殿下自己的,殿下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想送与何人便送与何人,
一件小事,竟夸大的上升成了国事,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皇上,杜相说的是,不过是一件小事,我们这帮老臣在这里争论,要是传去了域外,岂不是要被那些蛮夷小国部落给笑掉大牙。”
华朴也撩袍跪下开了口,虽然他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毕竟要是高家xiaojie得了这样一个承诺,说小了没什么,可要是说大了,那就是高家得了一道口头圣旨,还是空白的,对他是极为的不利,
可他却不得不开口,月前的高家之事已经让宸王殿下对他生了芥蒂,若是现在他再站在宸王殿下的对立面,怕是不等他取代高家,宸王殿下就先对他出手了,所以他如今是没得选择。
“皇伯父,看来您的这帮子老臣当中还是有那么几个明事理的。”封澔见缝插针的就挤了进来,从自己的座位上下来直接走到了封固身边。
“我说皇伯父啊!这些人根本就是嫉妒四皇兄拿了第一名,自己没本事拿到皇伯父的承诺,便也不想让四皇兄拿到,真是黑心的可以。”
封澔的这话一出,各大臣的脸便直接千变万化了,杜婉便又将小脑袋埋在了封钰的身前。
这个封澔,简直就是一个妥妥的神公助啊!前世她咋就没发现这人还有这么好玩的时候,那时只当是一个纨绔子弟,他不与她玩,她还不屑跟他玩呢!如今看来倒是她浅薄了。
封钰就又看了一眼杜婉,然后勾起了唇角,声音却是寒凉了下来,“本王倒是不知,在座的诸位大臣居然这般的悠闲,那么正好,今年的浙南一带雨水多发,又出现了洪涝的迹象,
本王给你们三天时间,到时要是想不出本王满意的应对之策,那么就别怪本王翻脸无情了。”
视线扫过帐篷中的所有人,最后看向了封固,“天启国从来不养废物,儿臣以为父皇该好好处理一下了,要是等儿臣动手,父皇,您是知道的。”
放下这些话,封钰抱了杜婉直接阔步离开了狩猎场。
封固便狠狠地咽了咽口水,封钰的话中意他听的是明明白白,脑中就闪现了那日从御书房离开时封钰留下的那句话,他的皇位,只是他懒得要。
在场的其他众人也如封固一般狠狠地咽了口水,宸王殿下从不过问朝堂,一心只在军营中,今日他这话的意思是他要插手朝堂了。
一想到封钰会插手朝堂,各部大臣的心头便冒起了冷汗,尤其是一些拿着俸禄却整日了花天酒地的大臣们。
……
封钰带着杜婉离开狩猎场便直接离了行宫。
马车中。
杜婉心中的跳跃终于停下来了,脑子也就跟上了,这才发觉了一件事,她又被她的贼宸帝做了筏子,他进入朝堂的一个筏子,
宸王殿下的心从来只在军营,朝堂之事,只要没出现叛国谋逆,他从来都是不过问的,否则前世这帮大臣也不会那些嚣张的对她高家落井下石。
贼宸帝突然要插手朝堂,是他的残片记忆作祟,还是因为她的缘故,毕竟这一世的走向已经发生了好多变化,那么贼宸帝提前入朝,也是有可能的。
“小东西,想什么呢?竟这般的入神。”封钰伸手捏了捏杜婉的小脸蛋,眸底深处是一片了然。
这小东西怕是已经猜到了,那她会是什么反应?她应该是不会接受被利用的吧!但是对他,会是一个例外吗?他很想知道。
杜婉回了神,甜甜一笑,“阿钰,我在想我们要去哪儿?这才狩猎第二天,我们就这样离开,好吗?”
封钰便勾了唇角,看来这小东西对他的爱也如他一般的炽恋,他不该因为她做的那些事便生出怀疑来,便是不信那慧持大师的话,他也该相信他心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