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鸿鸣追出来,在花园凉亭处堵住了马歆音,看到这一幕的仆从们一个个的低着头躬了身子,纷纷退了下去。
杜鸿鸣将马歆音拉到了凉亭中,马歆音使劲的想要甩开他的手,却是根本甩不开,只能放弃,漠然着脸道“杜相请自重。”
看着这般的马歆音,杜鸿鸣心间一阵抽痛,却是低低一笑,一把就将马歆音推到了柱子旁,握紧着她的双肩,眸中全是讽刺。
“自重,呵!怎么?马歆音,你以为我会碰你吗,呵呵!就你这已经肮脏的身子,只会让我觉得恶心,被那男人睡了的女人,你以为我杜鸿鸣还会放在心中吗?”
如此嘲讽的话语,刺的马歆音只觉心口被一把利刃狠狠的划开,一道又一道,疼的她都没了知觉。
肮脏?她确实挺肮脏的,未婚便没了清白,被迫嫁给一个她所不爱的男人,而她所爱的男人为了报复她,便娶了她的妹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再也回不去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鸿鸣哥哥变成现在这样了?
是在游船上她无端的和高旭睡在一起,是她求了先皇断了他的念头,高家大族,马家大儒,丢不起那个脸,他更丢不起那个命,所以她必须认命,也只能认命。
这些年来他这么恨她,却是她活该的,既然恨,那便再恨一点吧!反正已经是无妨的了。
“既然如此,那杜相又何必抓着我不放,也不怕脏了杜相的手。”马歆音还是漠然着声音。
杜鸿鸣猛然的闭了下眼,又快速的睁开,松开马歆音就后退了两步,拿出墨帕轻轻的擦了手。
“确实是脏了本相的手,马歆音,是你负我在先,辱我在后,
‘穷小子高攀马家大小姐,堪比白日青天做起黄粱梦’,
这句话本相永不忘,总有一天,本相会让你体会到本相当初所受的种种耻辱。”
话落,杜鸿鸣阔袖一甩便大步离开了凉亭,马歆音靠着柱子滑落跌坐了下去,所有的默然全部消失了,泪水自眼角滑落模糊了视线。
“对不起,对不起,鸿鸣哥哥,对不起,是我配不上你的,从那时起我就配不上你了。”
走出马歆音的视线后,杜鸿鸣悲戚了面容,眸中是恨意连连,袖中的手捏的青筋暴起,丝丝血红从指缝流出染红了石板路。
“音儿,为什么?我们明明那么相爱,为什么要背叛我?我恨你,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爱,既然我得不到你,那我便毁了你。”
摇晃着身子,踉跄了脚步,错乱的走远了。
杜鸿鸣离开后,杜婉从一旁的假山后走了出来,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看向了地面上的点点血滴痕,扭头又看向了远处的凉亭,看着那般跌坐在地上的马歆音,脚步刚抬起,又放下了,微微的抿起了唇角。
杜婉想要去看一下马歆音,但又不知她去了能做什么,如今的她什么也不能做,反倒是还要让马歆音为她那般的状况而编制谎言,思前想后,杜婉还是决定不去了。
“其实有一种爱叫做放手的,也许放手了,你们才会活出自己,才会发现身边之人的美。”
杜婉喃喃了一句,蓝汐出现在她身边,握上了她的肩膀,“小姐,世事万千,别将自己逼得太紧了。”
杜婉看了一眼蓝汐,忽然就咧了嘴角,“怎么会呢!不过就是动了下脑子而已,比起丞相爹爹和将军娘亲之间的那些事,阿钰才是最费脑的,我都回来了,他却可恶的没出现。”
蓝汐也就笑了,也是,比起这些个小事,公子那边才是大事,不过小姐所做之事就那么让公子知道,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小姐,这两月来我们那么明目张胆的动用山庄的消息网,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公子会疑心你吗?毕竟如今的公子…”
蓝汐没有再说下去,但杜婉知道她要说什么。
如今的贼宸帝可不是未来那个爱她蚀骨的贼宸帝,便是他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可若知道她不如以往那般,而是深藏不露,必然会防备,
只可惜他有残存的记忆,所以她自是有恃无恐,一哭二闹三上吊,蠢事做多了再来几次又何妨,只要有人舍不得便是。
“无妨,早日拔除了那些不稳定的因素,我才能早日安心的追逐阿钰,中秋佳节团圆夜,团圆团圆,该是一家团圆的,那么就在那晚送他们一家去牢狱团圆也是好的不是。”
话落,杜婉便乐呵呵的背搭了小短手,心中被杜鸿鸣和马歆音刚才之况而带来的点滴伤感消散了,又看了一眼马歆音,便踢踏着脚步向主屋走去,借口厕所也该回去了,不然丞相娘亲就要担心了。
……
马歆音在凉亭哭泣了一瞬,起身整理了自己被杜鸿鸣捏的微皱的衣裙,然后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走出凉亭,离开了丞相府。
等她安全的回去了将军府,杜婉才放了心,在杜家待了两日后,第三日早间,杜婉被高洋和高源接了回去。
说好的中秋那天来接,只因出了意外,马歆音被萧皇后拉进了宫,说是以往中秋宴太过单调,今年想要改改,那么做为她好姐妹的马歆音自是要被叫去帮她的。
听着高源说的这些,杜婉握紧着袖中的小手,面上露出了点点沉郁,该死的老太婆,害的丞相爹爹对她亲娘因爱生恨,连累她高家被陷满门而灭,她居然还这么的不要脸皮。
“二哥,这中秋宴可是国宴,国宴都是皇家人自己准备的,娘亲插手不太好吧!那萧皇后将娘亲叫去,她想要做什么?”
“心儿在子林面前就会装可怜,在二哥面前便不装了。”高源宠溺揉了揉杜婉的额头,调侃了一句。
这个小妹,聪颖不输子林分毫,却总是在子林面前装害怕,大火之后虽改变了,却是装起了可怜。
高源的这话一出,杜婉的面色便一红,就一挠了头,她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确实是聪明的有些过头的,二哥从来都是知道。
“嘿嘿,二哥,以前一直觉得阿钰哥哥就是个冰块,浑身散发着冷意,心儿才不要和他一起玩,可是从他救了心儿之后,心儿发现他其实并不如他表面上那般的冷漠。”
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那时她害怕被贼宸帝给看穿,所以才时刻躲着他的。
高源就点了杜婉的鼻尖,“你这个鬼精灵,什么都想得比同龄之人多,娘亲入宫之事你不必担心,那是皇上下的旨意,而且子林又传了口谕,不会有事的。”
“哦!那就好。”杜婉便甜甜的点了头,老皇帝和贼宸帝都开口了,那么那老太婆便是想要为难娘亲,也得再三考虑一二,而是现在她恐怕还想着维持好好姐妹的姿态呢!
马车停在了将军府门前,杜婉和高源与高洋刚走进府门,一个鬼哭狼嚎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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