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你要知道,你是杜家女,是我杜鸿鸣的女儿,你身上系着的不止是你一人,你身上系着的是我们整个杜家的荣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不明白?你想偏安一隅,后宫那些女人可会放过你?”
“茵茵,父亲是不会害你的,皇上的宠爱只是一时的,权利才是最有保障的,你怎么就傻的让给别人了。”
“茵茵,那个龙源不过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却已是手握重兵,这对我们杜家是极其的不利,你如今椒房独宠,必定可以让皇上改变主意,收了他的军权。”
杜婉揉了眉心,强自将自己的思绪从这些话语中拉了出来,睁开眼睛看着不断后退的白色,眼低一片平静。
回到心悦宫后她便以午休为借口挥退了蓝汐等人,退了襦裙衣物就将自己包进了被窝里,
她需要静一静,虽然她在高源和粉菱她们面前维持的很好,可只有她知道高源的那些话对她的内心有多么大的冲击。
……
而此刻的御书房中,高源皱着眉头将那半碟桂花糕吃完,宸帝才将他是如何狸猫换太子的救下杜婉,如何让她直接以真正杜婉的身份在豫州修养,如何让杜鸿鸣将她接回去的种种,完完整整的告诉了高源。
其实杜婉被换出来后宸帝并没有让她在豫州修养,豫州老家的不过是一个易容的替代品,当时的杜婉可是那时的宸帝已经看好的一枚最重要的棋子,他怎么可能会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听完宸帝的话,高源皱起的眉头又紧了一分,心儿果然是为了报仇。
看向宸帝的眼中便满是复杂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你给朕机会吗?朕一说起心儿你便暴跳如雷,直接动手,在边城的五年朕提了多少次心儿,你动了多少次手。”
宸帝后靠着龙椅看向着高源,说的很是平静,可内心却一点都不平静,其实那时的他只是想要激怒阿源,引出剩余的高家军,一举歼灭,只可惜那时的阿源如同惊弓之鸟,谨慎的很。
收了突然而来的思绪抿了一口茉莉花茶,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他已经不再是前世的他了。
高源沉默了,走回去默默地坐下了,确实,那时他根本就不让他提一句心儿,连名字都不让他叫,而他却一遍又一遍的问他为什么那么讨厌心儿,“那这三年呢?这三年里你有的是机会告诉我,为什么不说?”
宸帝起身走到了殿门口,黑眸中闪现了点点幽深,朕怕坏东西会因为你而恢复记忆,那时的她不爱我,我要让她在想起一切之前爱上我,所以这样的意外,我不会让它出现。
“‘御河熙岸’的刺杀让心儿失忆了,不想你自责便没有告诉你,如今她将杜家当成了自己的家,若是此时对杜家出手,便是让她第二次面临灭门的绝望。”
说完便不再理会高源会如何,打开殿门离开了,他的坏东西怕是已经等的急了。
高源瞪大了眼,失忆?心儿被他害得失忆了,难怪她看到他没有一点的异样。
看着宸帝出去,就想要跟上,可刚抬了一步脚,又停了下来,
他如今跟上去又能做什么?难道要告诉心儿,她不是杜鸿鸣的女儿,而是他的亲妹妹,是高家的女儿,
不,他不能那么做,高家覆灭是她心中抹不去的伤痕自责,她如今失忆了也好,这样她就不会痛了,他们高家的仇就让他一人承受吧!他的妹妹只要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就好。
……
高源,好熟悉,你是谁?
不可能,不可能,不会是姨母,不会是她的。
封钰,为什么?为什么?
公子,只要你能帮我报仇,我什么都听你的。
杜婉紧闭眼睛皱着眉头,额间冷汗满满,手指紧紧的捏着被子,不安的摇着头,
突然,她猛的睁开了眼睛,可眼中却是空洞一片,宸帝走进来她都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纱顶。
宸帝走到床边,见她这个样子,快速的轻蹙了下眉头,附身吻了下她的唇瓣,拿了帕子擦掉她的虚汗,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道:“洁儿,怎么了?可是做了什么噩梦?”
杜婉终于有了反应,看向了宸帝,看着他眸中的自己,她挽住了他的脖颈将头埋在了颈弯处,“阿钰,不知道为什么,我好难过。”
宸帝心头立刻一惊,看来阿源今天的话还是对坏东西有了影响,恐怕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恢复记忆了,已经推迟了一年了,他不能再过分奢求了。
合衣躺下就将杜婉揽入了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声音如同冬日的一道暖阳,驱逐了她心中的迷茫不安,“洁儿,别难过,有我在。”
不过短短几个字,却让杜婉安定了下来,心头的迷雾骤然消散了,她拱了拱身子往宸帝的怀中钻了钻,又闭上了眼睛,刚才睡得迷迷糊糊的,总是有些不安,如今有他在身边,她便可以睡个安慰觉了。
杜婉呼吸平稳后,宸帝缓缓的起身出去吩咐了一句准备好晚膳,便除了龙袍换了一件寝衣又将她揽入怀中,陪着她一起睡了。
冬日的白天总是那么的短,飘了一天的雪花终于在晚间停下了,杜婉又睡了一个时辰,再次醒了过来,感觉到身边的人,她仰头看向宸帝,见他闭着眼睛呼吸平缓,她轻轻的转了下身子趴着看了他,
睡着的宸帝退去了一身的冰冷漠然,冷硬的轮廓也柔和了几分,遮下的眼睑挡住了他深邃莫测的黑眸,刀削的剑眉不再蹙起来,就那般自然的舒展着,微抿的薄唇勾着一个小小的弧度。
贼宸帝这般放松的睡在她身边没有一点的警惕,这并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样子,可他却有了,他这般放心的在自己身旁睡着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竟从来没有观察过。
杜婉抬起纤细的食指沿着宸帝的眉间摸过他的眉心,从他高挺的鼻梁缓缓而下,摸上了他轻勾的薄唇。
都说薄唇男子最是薄情,可他为何对她这般深情,深情的让她有时感觉到了恐惧,就像是被一只蠢蠢欲动的猛虎盯上,随时都有可能被吞入腹中,
她心中明明恐惧,可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他,她的心已经被他三年的温柔宠溺给拴住了,
可世间真的有爱情吗?还是这般突如其来打的她措手不及的爱情,也许是有的,只是因为前世她的周围几乎都是为了公司集团而联姻的,所以带偏了她的三观。
前世她将所以的精力都用在了公司上,它是爷爷一生的心血,她根本没有时间去谈恋爱,知道关于恋爱的一切都是在网络或者电视上看到的,全部只是理论,没有实践过,
心中清楚电视剧看看就过了,那些虚无缥缈的爱情只存在于童话电视中,不能相信,可她也不该一棒子打死所有,是有爱情的,她这三年的初恋不就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