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大哥居然是黎王世子,小弟真是眼拙,该打该打。”杜婉立刻笑着拍了下自己的手心,心中是苦闷不已,又有着几分庆幸。
幸好中秋宴时这个封澔被他爹罚了跪祠堂,不然她就完了,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运气啊!这一拦就拦了个没由来的堂弟,不行,上了岸一定要甩掉。
“小弟,无事无事,那套俗礼哥从来不守,你也免了吧!”封澔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杜婉就微微轻撇了下唇,她又没打算向他行礼,真是自作多情的可以。
“小弟可知我们要去的这座高楼叫什么?”封澔将茶递给杜婉,一边神秘的问道。
“小弟洗耳恭听。”杜婉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茶香中带着淡淡的涩,却是回味无穷,是上好的铁观音。
不愧是黎王世子,这一船全是好东西,画舫顶层,金丝楠木桌椅,奢侈的皇家子弟啊。
“此楼叫做教坊,是京城最大的青楼,说青楼倒是有些俗,应该说是雅楼,楼中女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通,卖艺卖身全凭自愿,
教坊是无处可去女子的避风港,是我们男子的逍遥楼,今晚小弟可要好好享受了。”
话落便用摇扇敲了下杜婉的肩膀,挑了挑眉,他那是什么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画舫停下后,封澔起身理了理华服“好了,到了,我们走吧!”
摇着折扇悠哉悠哉的下了画舫,杜婉便起身跟了上去,刚下了画舫就捂着肚子拉住了封澔“大哥,小弟尿急,你先去,小弟随后就来。”
封澔扭头看向了她,就是微微一懊恼,他这眼力真该再练练了,这根本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弟弟,居然装风流装了一路,还瞒过了他,真是…
“行了,去吧去吧!”摆摆手看向远处教坊的小斯,招了招手,小斯立刻跑了过来,点头哈腰道“澔世子有何吩咐?”
“带本公子的小弟去如厕,可给本公子照看好了,要是少了什么,本公子扒了你的皮。”封澔合上折扇就敲了小斯的头,厉声道,小斯连连点头保证自己一定照顾好小公子,这可是澔世子的兄弟,他一定要照看好了。
封澔便满意的拍了拍杜婉的肩膀,向教坊走去。
看着走进去的他,杜婉看向恭敬的站在自己身旁的小斯满是无语,大哥啊,你这心是不是好的有些严重了,我这刚甩了你,又要甩这条尾巴啊。
“公子随小的这边来。”小斯躬身道。
杜婉只能点了头,跟着小斯去了茅厕,在如厕时借口以不喜有旁人在侧为由打发了小斯出去,才得以脱身。
她知道这教坊不是她藏身的好地方了,这里达官贵人太多了,说不得就有那么一两个在中秋宴上见过她的,她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杜婉翻墙离开茅厕便向着僻静的一处湖岸走去,刚走到湖岸边还没来得及招船便觉后颈一痛,失去了知觉。
……
夕阳过后的晚间才是男人们的逍遥时光,教坊之中丝竹管弦轻音响动,沁雅芬芳,没有一点青楼的庸俗,而是奢华中带着淡雅,
纯白色的装修,水晶吊灯,白色的烛光一闪一闪的晃动着,中央舞台上的舞姬扭动着身子跳着绚丽的舞蹈,客人们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品品酒,赏赏舞,好不悠闲,不时摸一下身边姬子的白嫩肌肤。
封澔走进教坊刚坐到大厅的隔间便被三个前面进来的男子围住了,他们各个好奇的看向他。
“我说澔哥,你什么时候认了那么一个白嫩的小弟,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太不仗义了,我可是眼馋了一路。”
一个青衣俊雅的男子笑着瞪了一眼封澔,他旁边的白衣男子立刻便跟风道“就是就是,那白嫩的肌肤简直比这教坊女子的还好,真想摸摸,那感觉一定爽死了。”
另一个华衣男子也应承着点头“嗯嗯,那皮肤也太好了,还有那脸蛋,白嫩光滑。”
说着又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不过那样好的皮肤在一个男子身上,感觉有些违和,你们说他有没有可能是女扮男装啊!”
三人立刻便看向了封澔,封澔的脸就黑了,他小弟是男是女,他能不知道。
“我说你们三个够了,这里这么多的美女还满足不了你们,小心到时候我告诉叔伯你们好男色。”摇着折扇就威胁道,他那单纯的小弟可不能让这三个色鬼给污了。
这三个男子是封澔最铁的狐朋狗友,宇轩墨,翟骅,莫昇,都是勋贵子弟,宇轩墨最爱说笑,翟骅最爱跟风,而莫昇最是多思多想。
“澔哥,你这样可就不好玩了,你…”见封澔的脸越来越黑,宇轩墨连忙改了口“行了行了,不就是个小白脸嘛,我不惦记了还不成嘛!”
本来打算跟几句的翟骅也歇了下去,莫昇还是一脸的若有所思,他总觉得那般肌肤不应该在一个男子身上。
而此刻四楼的一间女子闺阁中,杜婉被一盆冷水浇醒了。
“噗,咳咳咳咳…”抬手擦掉脸上的水渍睁开了眼睛,她这是在什么地方?怎么看着好像电视剧里青楼姑娘的厢房。
“醒了,好你个烟云,居然敢逃走,老娘可是找了你整整一年,终于让老娘逮着了,你以为你女扮男装老娘便认不出来了。”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女人扯着杜婉的头发强迫着她抬起头。
一看眼前老女人的穿着打扮,杜婉便猜出她十有八九是这教坊的老鸨,听她的意思,应该是将自己认成了一个叫烟云的女子。
“这位大姐,你该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口中的烟云,我…”
啪的一个巴掌声打断了杜婉的话,她直接便趴倒在了地上,只觉右脸一阵火辣辣的疼,一定是肿了,手心也是一阵刺痛,肯定是疤痕被蹭掉了。
“小兔崽子,你就是化成了灰老娘都认得,一年不见这懦弱的性子倒是强硬了不少,敢诓骗老娘,都逃走了还敢大摇大摆的回来,老娘今日非得再扒了你一层皮不可。”
老鸨起身擦了擦手,示意身后的两个大汉带走杜婉,杜婉知道一旦被带走必定是真如老鸨说的那般脱一层皮,这可绝对不行,
一般像这种大型青楼想要逃出去必然是有人帮忙,否则难如登天,更何况是老鸨口中那什么懦弱的烟云,既然这个老鸨一定说她是那个什么烟云的,那她便试上一试。
“妈妈,妈妈,烟云错了,烟云真的错了,不是烟云自己要逃走的,而是有人…”故意停顿了一下,爬起身缩在床脚抱着身子怯怯的看向老鸨,眸中泛着小鹿般的可怜眼神,又低低哭求道“妈妈,烟云真的错了,您饶了烟云这一次吧!”
老鸨和她面前的两个大汉就快速的缩了一下眼眸,虽然很快,但杜婉还是捕捉到了,便知她是试对了,果然是有人帮忙,而且这老鸨他们知道。
“乖女儿,告诉妈妈是谁抓走了你,只要你告诉妈妈,妈妈便饶了你。”老鸨挥退两个大汉柔声哄道。
杜婉心中就是一阵恶寒,一脸浓妆艳抹的诱哄她,恶心,当她真是十三岁的小孩子啊,不过…这个老鸨说的是抓而不是帮,看来这个烟云有秘密,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