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高的悬挂在了正空,地面的雨水已然被蒸发的差不多了,一声声的马蹄声自远处的街道奔腾而来,街道上的行人们纷纷让到两边,杜婉快步从台阶上走下去,不时的眺望几眼,
马蹄声渐渐的近了,最前方驭马的是一个十七岁左右的男子,一身青竹翠衣,烟雾缭绕,俊逸的脸庞因为赶路匆忙而带了些许疲惫,衣摆上沾了少许的泥土,
一看见的杜婉他便轻蹬马肚加快了速度,来到丞相府门前拉住缰绳就快速下马阔步走到她面前,杜婉立刻甜甜的笑开了脸“欢迎哥哥回家”
此人正是杜家嫡子杜偌焕,也是杜家独子,看着眼前笑盈盈的杜婉,就宠溺的揉了她的头“小半年未见,茵茵又长高了,都到哥哥胸口了”
说着还比划了一下,杜婉立刻得意的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那当然了,杜偌焕就好笑的点了点她的额头,握住她的手走到杜鸿鸣和马歆蕊面前,单膝跪地“孩儿见过父亲、母亲”
马歆蕊急忙上前扶起他,摸上他的脸庞就疼惜到“我儿快起来,许日不见我儿都黑了,也瘦了”
“夫人,男儿自当如此,更何况是我杜家嫡子,偌焕可不是那些个整日里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杜鸿鸣走过来拍着杜偌焕的肩膀就严肃的说到。
杜偌焕作为杜家嫡子,杜家除杜鸿鸣以外唯一的男子,他对杜偌焕可是倾注了所有的心力。
“见过公子,见过大哥”跟着走下来的四位姨娘和杜梦俯身行礼,见她们一个一个这殷勤虚伪的样,杜婉就偷偷的撇了撇嘴,
本小姐大度,她们倒是都将自个当成了主子,现在见了哥哥怎么不摆那副高姿态了,尤其是这个杜梦,你再怎么殷勤都是枉然,哥哥永远都是她一个人的,哼,看着杜梦就微眯了眼睛,
杜偌焕瞥见她的眼神,看向杜梦的眼眸中多出了一丝锐利,捏了下杜婉的手,嘴角勾起了一个疏离的浅笑“各位姨娘,二妹妹请起”
杜婉就调皮的眨了下眼睛,哥哥的伪装还是很到位的,便挽住他的胳膊看着杜鸿鸣笑嘻嘻的到“爹爹说的对,哥哥才不是那些个纨绔子弟呢,哥哥是世间最好的哥哥,我们赶紧进去吧,哥哥看着好累啊”
杜鸿鸣便无奈的揉了下她的头,带着马歆蕊走进了府门,杜婉就立刻拉着杜偌焕跟了上去,等他们进去后,四位姨娘和杜梦才跟上。
杜梦跟在后面捏紧着手中的帕子,眼睛死死的盯着杜婉,看到二姨娘看过来的视线,急忙收敛了眼神,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的三姨娘,脸上就划过了一丝嘲讽,安静的走在最后面。
回到府中梳洗一番,简单的用过午膳后,便换上朝服进宫去面圣了。
御书房中
杜偌焕撩袍伏地叩拜“臣杜偌焕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赐座”批阅奏章的宸帝抬眼看了下,满意的点了点头,小喜子便搬着椅子放到杜偌焕身后,杜偌焕俯身道了一句谢,撩袍坐下。
“爱卿此次之事办的甚好,朕甚欣慰”宸帝放下手中的毛笔双手交叠,后靠在龙椅背上,话语中是淡漠一片,可眼中闪过的一丝温和昭示了他对杜偌焕所做之事的认可肯定。
杜偌焕便赶忙起身拱手“这都是臣分内之事,再者这办法是皇上想的,臣实在惭愧,不敢居功”
宸帝随意摆了摆手让他坐下“你这般年纪能做到处事不惊应付自如,已是甚好,朕此次传你进京,一是为了洪灾之事,二是为了杜婉,朕知你们兄妹感情深厚,她即将入宫,想来该是希望见到你的”
杜偌焕心中就大惊了,眼角更是微微一缩,怎么回事,他怎么不知道茵茵要入宫。
看着脸色万变的他,宸帝轻勾起了嘴角,杜偌焕便赶忙收敛了表情“臣妹因早产身子虚弱,自小便被送往豫州老家修养调息,三年前才接回,臣便多宠了几分,倒是让皇上见笑了”
“倒是很难看到爱卿这般模样的时候”宸帝点了点头,拿起手旁的一份奏章扔给了赵德胜“爱卿看看这份奏章如何”
杜偌焕起身接过赵德胜递的奏章打开翻看,看着里面的内容,对杜婉的担忧顿时就丢开了,眼中直直的发亮“妙、妙、妙,皇上,这…这是哪位大臣写的,南水北调,这既解决了南方的洪灾又解决了我们北方的旱灾,这真是绝妙啊,一劳永逸”
激动的握紧了奏章,又仔细的看了一遍“这与皇上的方法倒是差不多,不过皇上的只是针对一小部分地方,而这个却是囊括了我们整个中原,甚至是域外关口,这项工程一旦实施成功,那么洪涝旱灾将不再是我们的困扰”
将奏章递给赵德胜便单膝跪地激动的请缨到“臣自请作为这项工程的负责人,望皇上恩准”一旦这个项目被他做成功,那么他在工部的地位必然会更上一层,父亲便不会再整日里让他继承他的衣钵了,对于朝堂的那些弯弯道道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
宸帝示意他起来,略微思考一瞬便摇了头“这项工程太过与庞大了,耗时又耗力,此次洪灾已经解决,不急于这一时,还须好好研究一番,况且你年纪尚幼,资历尚浅,各部大臣必然会反对,此事朕需得好好斟酌一下”
杜偌焕也明白,他是有些急功近利了“是臣莽撞了,这么庞大的工程确实要好好的研究计划一番,才能实行,而且以臣的资历,各部大臣那里确实过不去,尤其是那些言官,但臣一定会倍加努力,到时让他们无话可说”
“爱卿有此心,甚好”轻抿了一口明前龙井,满意的微点了头,这个杜偌焕目前看来还是很不错的,能在乌烟瘴气的朝堂中还保持一颗清明的心,倒是一个可用之人。
“皇上,臣冒昧问一句,这方法可是皇上想的”杜偌焕憋了又憋还是问出了这个让他心痒难耐的问题,听着他话语中七分的肯定,宸帝眼神一晃,带上了一丝深邃“爱卿何以见得,难道仅凭朕的方法与之有相似之处”
“这…难道不是”杜偌焕本来都要肯定了,可看着这样的宸帝,他的心中又划过了一丝不确定。
“这却不是朕想的,就连前面朕告诉你的方法都是借鉴了这个,如今朕也不确定这位能人在哪里”看着已经放回原处的奏章,眼眸深处又一次划过了一丝难言的深邃,还带着丝丝压抑的狂躁与隐隐的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