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泛着白，但眼神却坚定：“我说，你离开我吧。”

    说完这句话，似乎不敢和顾墨的眼神相碰，便一直盯着饭桌。

    顾墨愣了许久，像是在缓冲，好半响，才笑道：“所以，这些日子，你一直酝酿和我分手？”

    程赤握着的手一抖，面上却看不出丝毫：“可以这样理解。”

    “我能知道理由吗？”

    这个问题似乎又一次问住了程赤，再次沉默了许久。

    “我们不合适。”

    “可我觉得合适呢？”

    程赤顿时哑口无言。

    在这种时刻，顾墨甚至还有心情给自己倒了杯水。

    品了品滋味，才看向程赤：“如果你不给我一个说服我的理由，抱歉，我不同意。”

    “你必须离开。”

    顾墨听到这个坚定的声音有些好笑，问理由的时候不出声，说起分手倒是理直气壮。

    “理由，否则我不同意。”

    程赤是知道顾墨有多固执的，想了想：“我忽然发现，我还是不喜欢女人。”

    “这个简单，你可以不把我当成女人。”

    程赤：“…”

    空气里安静了许久，程赤在心中酝酿了一波，才敢出口道：“我也不喜欢你。”

    “我哪点不好？”

    程赤凝望着顾墨的眼睛，努力在脑海里搜寻了一波：“太爱花钱了，而且长的…丑了一点。”

    顾墨一口茶当即喷了出来，连忙擦了擦。

    “喂，你可以委婉一点，男人。”

    程赤却已经低下头。

    他不明白，他都已经说的这么过分了，为什么顾墨还不生气，这和他从网上看到的答案不一样。

    顾墨在另一边叹了口气：“程赤，你听我说，其实我不怕什么危险，我也不像你想象的那么柔弱，你心里如果有什么忌惮的，可以和我说，大概你不知道，从我决定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天，就已经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

    程赤听着女人娓娓道来的声音，只觉得心脏处像被什么敲击了，又酸又软。

    顾墨脸色变得少有的认真：“从我准备接受你的那一天，就已经在心里接受了你的所有，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很清楚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你手里染过血，知道你在商场上用什么样的手段杀戮，知道你的过去，甚至知道你的未来，我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了解你。”

    “所以，我是在充分了解你并且充分了解自己的处境下接受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顾墨微笑，话音一转，看着程赤眼里满是深情：“程赤，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正式表白一下，我喜欢你，我，不想分手。”

    最后一句，顾墨说的尤为坚定，这是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挽留，只因为这个男人值得。

    程赤坐在椅子上，指尖颤抖，心里蔓延一股一股暖流，整个人像是置身在温泉。

    这股奇异的感受是他从未感受到过的温暖，他甚至能听到心房有花在盛开，什么时候生根发芽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一刻，他是愉悦的。

    他想抬起头告诉顾墨，不分了，他一直陪着她。

    可理智很快回归。

    他的血液一直是冷的，他和顾墨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强行绑在一起，早晚有一天，会发生他无可掌控的事。

    程赤慢慢抬起头，眼里一片冰凉：“可是，我不懂喜欢，我更不喜欢一直被管束。”

    “顾墨，我只是不想被你阻碍了前程。”

    话落的瞬间，程赤仿佛看见顾墨眼里有什么东西滑落，心尖一痛，顿时握紧拳。

    顾墨明媚的眼睛一点一点的暗淡，当她垂下眉的那一刻，嘴角不由泛起苦笑。

    她努力了，可程赤却没答应。

    他是真的想和自己分手。

    她想过无数答案，唯独没想过是这个。

    她什么都不怕，可是阻碍喜欢的人前程？

    她担当不起，却又名副其实。

    难过吗？当然是有的。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上心的人。

    顾墨抚着心口，感受胸腔传来的酸痛。

    微微一笑，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已经风轻云淡：“我懂，程赤，我顾墨有个规矩，从来不吃回头草，一旦离开，便是永远，我最后再问一遍，真的分手吗？”

    程赤忽然失去了言语，那句话卡在喉咙里，却怎么也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