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屏蔽了,她的视野里就只剩下了眼前的男人头顶的暖橙色的灯光,还有黑暗……
从来没有人背过她。
小时候走在路上,看到有其他小朋友被爸爸妈妈抱着,或者骑在爸爸头上,她就会忍不住站在原地看很久很久。
有时候孩子或者爸妈手里有零食,奚燕澜就会以为她是嘴巴馋了,训她一顿后,然后给她买好多好多好吃的。
可奚念知道,她看的并不是他们手里的零食。她是羡慕,羡慕那些被爸爸妈妈抱在手里的孩子。
奚念从没见过爸爸,奚燕澜也不会抱孩子。
奚念还记得自己三岁那年,跟着奚燕澜回乡下的外婆家。
那时候乡下还没修路,车开到一半儿就进不去了,奚家母女三个不得不徒步走进村子。
村子有大片大片的农田,所以很深。从村口走到外婆家,也要走十二公里的路。
路很难走,刚下过雨,都是水坑。有时候一脚没踩准,就会陷进湿润的泥里。
奚燕澜穿着高跟鞋,没办法抱孩子,而且她也从来没抱孩子的念头。
奚念只能迈着小短腿,艰难跟在妈妈和姐姐身后。那时候姐姐已经七八岁了,两个人的步子对于迷你版奚念来说都太大,她费好大力气才能跟上。
十二公里的路程对于一个三岁的孩子来说太过于苛刻,奚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来的。
但从那天以后,她就知道不能麻烦别人。也是从那天开始,她的人生就变得特别幸运。好运气让她幸运地不用再麻烦别人,所有的事情她都能自己解决。
所以面对男人坚实有力的脊背时,奚念特别迷茫。
“我……自己可以……”奚念不安捏着衣角,低头胆怯嗫嚅。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传来的严厉声音打断:“上来。”
声音中少了几分刚才的温和,多了几分强硬。
奚念在这份强硬中呆住。
严博川又等了一会儿,背后的姑娘还是没动静,他眼神暗了几分,第三遍强调:“上来。”
男人低沉的嗓音如箭,击碎了奚念所有的迷茫和踌躇。在这份强硬的推动下,奚念不由自主的趴到了严博川的身上。
严博川感到背后有温软小心翼翼的贴上来,随着女孩软软白白的手臂环过脖颈,他能清晰感觉到少女带着甜香的鼻息喷在他的颈间,有点痒,还有点让人莫名的燥热……
严博川无奈的深吸口气,把所有不该想的都抛到脑后,稳稳地托起女孩儿,步履矫健地往前走。
就是女孩太轻了!就算还揣了个小的,可能还不满一百斤。
严博川在心里暗暗合计,明天开始要换食谱,一定要把小姑娘身上的肉养起来才行。
男人托着自己的臂膀坚实有力,奚念觉得心中有股从所未有的踏实。像是盛了壶清澈的温水,暖暖轻轻的,心情也被带着平和泰然……
晚风习习,吹散了白天所有的燥热,奚念把脑袋靠在严博川宽厚的肩上,不知不觉就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严博川真的背着她一路回到家,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奚雯帮熟睡的奚念脱鞋,女孩才悠悠转醒。
“姐?”奚念先是痛快伸了个懒腰,然后不情不愿揉着惺忪睡眼,眯着眼睛口齿不清的问,“我在哪儿?”
“你在你自己家!”奚雯没好气瞪自家这个心大的妹妹,“是你的博川哥哥把你背回来的。”
“啊!”奚念听了后睡意全无,猛的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脸茫然转过头瞧奚雯,“他真的一路把我背回来了?!”
两小时的路程呢!还背了她这么大个活人!真的就走回来了?
奚念觉得好内疚。
“我看像,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博川哥哥喘气的样子。”奚雯想了想说道,“上次电梯坏掉,他一口气爬了十二楼都面不改色心不跳,今天背回来的时候,耳朵红得就像煮熟的虾子。”
奚雯不知道的事,严博川耳朵红才不是因为走太多路的原因。他以前在军校,背着百公斤重的负重走上一天一夜也不是问题。
耳朵红是因为……熟睡中的奚念老是在他耳根旁吹气。连吹两个小时,就算定力再强的人也hold不住啊……
他真的把她背回来了……奚念怔怔的坐在沙发上,直到被奚雯催去洗澡,头脑里不停回旋的还都是男人在路灯下弯着腰向她招手的样子……
温度恰好的水从头顶的花洒淋到身上,奚念忽然觉得有暖流从胸口涌出蔓延到四肢。她迷茫得看着盈满了水蒸气的浴室,手悄悄按在胸口的位置。
浴霸开太大了……
第二天一早,季少昀安时安点送来早饭。
奚雯喊奚念吃饭。可喊了半天都没见奚念出来。
她去自家妹妹房间一看,粉色的被子在床上团成一团。至于本应该埋在被窝里补觉的熬夜少女,早就不见踪迹。床脚边堆起的衣服和梳妆台上散乱的化妆品,表明姑娘选好了衣服化好妆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