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了红色喜服,被关在门外,笑骂:“找死是不是。”
葛话豁出去了:“要死明天死,今天没红包不给开门!”
几个兄弟也跟着起哄。程漆无奈,从怀里摸出一把银票,从门缝塞进去:“快开门。”
葛话拿了钱,嬉皮笑脸一分,然后又耍起无赖,最后程漆差点踹门才罢休。
好容易开了门,院里到陶枝房门口又设了不少关卡。平时怕他怕得要命的下属也都豁出去了,聚众一起闹他。
整个院里热热闹闹,能听见夸张的大笑和程漆的低骂。陶枝蒙着盖头,听见他难得气急败坏的声音,原本绷着的心尖忽然松了下来。
有人不在乎她的来历,不在乎她的身份,在一片险恶人心中杀出重围,逗她,讨好她,对她好。她要嫁给那个人,有什么好怕的。
夕阳斜斜坠了,程漆历经磨难,终于到了陶枝房门口。沈青玉贼笑着抵住门栓,贱兮兮道:“钱也给了关也过了,这么着。”
“这最后一道门,哥你就说点好听的,”她笑着回头看眼新娘子,“嫂子漂亮得不得了,你不说好听了,这门不让你过。”
程实站在陶枝背后,捂着嘴偷偷乐。
到了最后这里,程漆心中的燥气反而散了。他整一整衣领,深吸口气。身后四十多个北楼兄弟全都笑着看他,没有看热闹的意思,眼中全是祝福。
程漆一字一句说的认真:“我想说的之前都说过了,今天,我是来娶你的。”
“你准备好了吗?”
“我已经等不及了。”
说完,一脚出去,门板便被踹开。大红喜服的新娘子端端坐在椅上,盖头下的脸正对着他。
沈青玉早躲到了一边,笑嘻嘻地拍手:“七哥真男人!”
陶枝全都听在耳中,心尖发烫,听见他沉稳的脚步声,一步步向她而来。最后,黑色缎面的靴子停在身前,他一弯腰,勾着背和膝弯把她抱了起来。
陶枝靠在他胸口,听他比平日快些的心跳,在一片喧闹声中悄悄道:“我也是。”
程漆的手在她背上轻轻一勾,她就知道,他听见了。
而后便是拜堂,阿婆坐在主屋的椅上,笑眯眯地看他们俩,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程实就拉住她的手。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对拜的时候,陶枝的头不小心碰到他,吓得往后一退,却立刻被他抓住了手。
“别慌,”程漆的声音低如耳语,却清晰传入耳中,“我在这儿。”
她不知怎么的,一整天控制好的情绪忽然被他破开一个小口,眼眶发热。
她想这一辈子真好。
这风和月,这人和事,都好。
一切都圆满无缺,因为她嫁了那个她喜欢、也喜欢她的男人。
—
陶枝随着步骤做完一切回了喜房,只觉得时间过的好快,夜色就已经笼罩下来。白日里的喧嚣红火只剩一豆烛光。火苗跳动摇曳着,像她的心一样。
陶枝捏着袖子,透过红盖头的缝隙,能看见袖口细密精致的针脚。
她端坐着,等着那个人,心口跳得飞快。
上辈子成的亲好像已经是无比遥远的事了,现在回想起来,早已经面容模糊。现在她等的人是程漆,是那个说话难听,人又混蛋,可是疼她宠她的程漆。
她愿意把自己交给他。
过了没一会儿,屋外的客人都识趣离开,院里彻底安静下来。而后她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如往常一样,却带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到门口,略一顿,然后才推开门。
一小缕寒风卷上陶枝的脚踝,然后便倏地不见。房间里多了另一个人,好像就莫名热了起来。
程漆先倚着门,看一会儿。他心里满涨着说不上的东西,让他不自觉地想笑。
他的姑娘乖巧坐着,双手白嫩,规规矩矩地交叠放在腿上,映着大红喜服的光。再往上,是不盈一握的腰肢,挺巧饱满的胸脯,一截修长雪白的颈子……和藏盖头下他喜欢得不得了的那张脸。
陶枝正襟危坐着,只听见他深长呼吸,却不见动作,心里忐忑又含着期待。
程漆这时候才三两步走上来,拿过喜秤慢慢挑了盖头,目光深沉。
那一刻如娇花含苞待放,她慢慢抬起头,肤白胜雪,乌发如墨,一寸寸绽放在他眼前。
程漆呼吸一窒。
陶枝描了妆,是罕见艳丽的颜色,眼尾晕红,脸颊飞霞,唇色朱砂,稳稳压住喜服的色彩,美艳不可方物。
程漆静了一会儿,低笑:“这谁家的姑娘,长这么好看。”
“让我给捡着了。”
陶枝原本紧张,听见这句蓦地松快下来,抿唇一乐,红绣鞋尖轻踹他一下。
程漆坐到床边,把手伸到她膝下,勾着背一抬,把人抱到自己怀里,低声:“……这乖的,有点舍不得你哭。”
陶枝迷茫看他,程漆笑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