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软糯委屈:“嫁,嫁还不行吗。”
程漆顿时笑了,脸上阴翳一扫而光,快得就像是不曾存在过:“乖,这就对了。”
他抱着人转过身,一边回屋一边吮她嘴唇:“嫁了爷,一辈子对你好。”
房门再一次被关上,掩去了低声诱哄和不满呢喃,程实呆在原地愣了好半天,才“哇”的一声冲向小厨房。
“阿婆!不好啦!”程实扒在小厨房门口,一脸惊悚,“姐姐好像被哥欺负了!”
“哥逼她嫁给他,这、这——强抢民女!”
阿婆正包饺子,嘴里哼着久远的小调,闻言笑着拍一下他脑袋:“胡说八道什么,小心你哥听了揍你。”
程实打了个哆嗦,飞快回头看了一眼,姐姐房门还紧闭着,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儿。他良心上过不去,纠结道:“姐姐也太惨了!”
阿婆笑眯眯的,回手在他嘴里塞了个剩的栗子糕。
“这事儿啊,我站阿七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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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阁议事堂。
还没从年节的喜庆里回过神,阁臣就被召到一起,对着信函一筹莫展。
征集令传下之后,运河沿线的农民都被迫到河岸开工。依照计划,他们会先挖开京城和文安之间的百余里河道,由此沟通两条重要沟渠。开始时还算顺利,谁知道后边连下了几场大雪,虽说瑞雪兆丰年,但随着这一阵北边来的冷流,上游河段就结了冰。要人力凿开,又需要一大笔银子,而且冰棱会顺流而下,给本就艰难的工事雪上加霜。
隆宣帝已经拨了万两白银下来,再请示拨款必招致不满。阁臣聚在一起商议许久,一时也没有定论,只能祈求熬到开春,迅速回暖,这样便好过些。
谈完事,苏酒扬手叫管家去准备宴席,打算宴请阁臣,谁知众人纷纷推拒,笑着说好好的年节不能再打扰苏大人。
苏酒怎会不知,他们都要回去陪家人。人人都在团圆,只有他孤苦伶仃。
他不由地又想起那座温馨的小院,耳边响起女子的轻笑声,沉吟片刻,招手叫来府里的一个下人。
这人五短身材,是府上养着的打手,叫二狗。苏酒把人叫到跟前,跟他说了住处,“这户住了个女子,你去查查她什么来路。”
二狗点点头:“是,大人。”
“跟着她,看看她平日都做些什么,”苏酒想想,又加一句,“还有,看清楚她在那户人家是什么地位。是做活的下人,还是借住的亲戚,还是……别的什么,给我都查清楚了。”
“是。”
打发了这件事,苏大人回书房里,随便抽了本书,袖子不小心带倒桌上的香炉,一点灰绿色的香灰倒在了桌面上。
他眼睛一眯,伸手拈起一点。这是那日从御书房里偷带出来的,至今闻过不少懂药理之人,竟无一人识得。
苏酒盯着指尖的香灰看了半晌,忽然一笑,到里屋换了朝服。
这世上可不止他一人孤独,还有一位孤家寡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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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是吃饺子,热腾腾刚出锅,隔着蒸腾的白气,陶枝几乎不敢看阿婆的脸。
“事儿就这么定了,”程漆倒是一脸坦荡,脊背挺直,和陶枝坐在一条长凳上,手无比自然地牵着她的,“就初十,日子挺好,她定的。”
陶枝脸更红,在桌底下偷偷踹了他一脚。
程漆面不改色,长腿一伸,禁锢住她的腿。
“好好好,”阿婆笑得合不拢嘴,一看陶枝含羞带怯的样子,安抚地拍她手背,“羞什么,这事儿我早就盼着,现在终于遂了心意——这年过得好!”
陶枝反握住她的手,含着羞意,抿唇笑一下。
早就是一家人,彩礼聘礼什么的,陶枝根本不在乎。她这一世本就没有亲人,来阿婆家里这么久了,也不见有什么远亲来往,她觉得成亲时不必大操大办,其实不过是从一个屋换到另个屋而已。
她说着,程漆手搭她肩头上,手指捏她耳垂。听完也没多说什么,凑陶枝耳边低笑:“你甭操心,待嫁就行。”
陶枝在他腰上飞快掐了一把,程漆眉一挑,把她手捏自己掌心里。
程实这会儿才回过味,砸下嘴,深深地同情陶枝,“姐姐,你、你这就嫁啦?”
陶枝弯起唇,点了下头。
嫁了。
嫁给一个不正经的大混蛋。
但如果这个大混蛋是程漆,她好像就没什么好怕的。
程漆神色淡淡的,一边玩着她手心,一边用力踹了脚程实。
程实差点从椅子上栽过去,手忙脚乱坐稳了,才一脸委屈地问:“哥,你踢我干嘛?”
“叫什么?”
程实懵着:“哥、哥啊……”
程漆“啧”一声,指着陶枝,脚踩在他凳子上:“叫她什么?”
陶枝早明白了意思,红着脸挠他手心,阿婆也笑眯眯看着。程实瑟瑟发抖,盯着陶枝看了一眼,终于福至心灵:“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