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勾,抱着她冲自己这边翻,“看来是没梦见别人。”
陶枝眼睫毛颤一会儿,慢慢半睁开眼,伸手揉揉,哈欠着道:“你说什么呢……”
“我说——是不是梦见我了?”程漆一点点凑近她脸前,坏笑,“这么乖,我得奖励奖励你。”
陶枝困倦得很,没反应过来,“什么啊……你不要吵好不好。”
“不吵,”程漆搂着她腰往自己贴,笑着含住她嘴唇,“亲亲你。”
他把陶枝不满的呜咽尽数吞下,里里外外又尝了个遍,觉得她唇也软,舌也软,又香又甜,根本吃不够。
陶枝彻底清醒过来,可整个人被圈在被子里,手都伸不出来,只好呜呜地让他按着亲了好一会儿。
放开时眼里又满是雾气,茫然又委屈,唇色鲜妍。
“流氓!”
她觉得从前她和程漆之间还有条线的,昨晚程漆就着夜色和初雪大步跨过了那条线,然后便开始肆无忌惮了。
程漆干脆坐起身靠墙,把人提起来放自己怀里,手伸到被子里搂着她细腰,“但你就喜欢流氓是不是?嗯?”
他手不老实,顺着她腰线一路往上捏,陶枝急忙按住,嘴上骂他:“谁喜欢你了?”
“抱完亲完还不认,”程漆哼笑一声,干脆掀开她中衣衣摆,掌心磨蹭着她腰腹嫩肉,“非得办了你才认是不是?”
陶枝让他欺负得不行,挣扎着就想下床,又被轻轻松松提回来。程漆捏着她下巴,低笑:“饿不饿?亲我一下就放你去吃饭。”
“程漆你不要脸!”
陶枝干脆一口咬住他手指,贝齿合着,发狠磨了磨。程漆笑着,指尖勾她舌头,戏谑:“就这点劲儿,可不是让人欺负。”
又抱着她闹着好一会儿,眼瞅着她要急了才放开。陶枝踹他一脚,蹬蹬下床套好衣服,踏着鞋子就往外跑。
程漆慢条斯理地吻掉手指上的湿痕,鼻息间仍飘散着她身上的草木香。过一会儿,小厨房里传来锅碗碰撞的声音,程漆听着,心里感到一阵满足。
这就是他想要的。
平淡的,简单的日子。有老有小,有心尖的姑娘,有一方小院子。夏天的夜晚一起乘凉,冬日的早晨分一锅热汤。
为这,他能放弃一切。无论前路上有多少恶意的阻挠,现在他握在手里的,他一个都不会放下。
—
运河开凿之事悬而未决,这天早朝,再次吵了起来。
苏酒站在右列最前,以他为首,身后站着六七位年轻官员,便是如今的南阁。阁臣皆由皇帝亲选,实为众相,已是隆宣帝的心腹所在。
如今明有南阁,暗有北楼,全在帝王之手。早有老臣暗自喟叹,深感如此日久,终有一日会变成万马齐喑的局面。
但开凿运河实在是国之大事,开天辟地头一遭,所需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根本难以估量。成了,确是名垂千古的帝王功业,废了,则国库虚空,必将还之于赋税徭役,苦的仍是百姓。
隆宣帝眉毛皱着,方正的脸上一派威严。他的手搭在膝盖上,一下下敲击,看大殿上两方大臣吵得不可开交。
苏酒并没有说太多话,他不知怎么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泛出一丝青紫,但腰背却挺得很直,面上始终带笑。
何尚书是刚刚顶替了郭尚书的空缺上来,原本满腹豪情据理力争的话,在触及苏酒深不可测的眼神时便缩了回去。
谁不知道天子的心思?要盛名,要功绩,要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说白了,迎合还是劝谏,凭的全是良心。
侍郎唐大人年事已高,两朝老臣,颤着胡须仗义执言:“开凿运河,必动用运河沿线的青壮民力,可不近眼下隆冬将至,土地冷硬,转春以后又是播种季节,运河若开工,则百姓无法专于稼穑,没有收成,要如何活命!”
老人一生宦海沉浮,前朝时便曾几次因直言不讳而遭贬谪,却因清正廉洁,最终又得到重用。如今这话落在朝堂上掷地有声,几乎快要指着帝王的鼻子。
隆宣帝神色晦暗,指尖最后一下落在膝盖上,不动了。
沉默许久的苏酒忽然一笑,转过身朝唐大人一躬身,“照大人的意思,难不成陛下是要戕害自己的臣民百姓?陛下乃明君降世,怎会有这等暴君之思?”
语气和善轻柔,话却淬了毒。
城西武馆,梁萧急匆匆地越过校场,入后院,推开房门。
程漆听他讲完,眉心深深皱起来。
伴君如虎,天子一怒,唐家上下几百口人都要打入大牢。这些年程漆什么样的事都做过,可唐家清廉,在地方任上也一直深受百姓爱戴,对这样的人家下手……他心里为人的那部分,终究不忍。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站起身,披上玄色披风,点出十人,从后院幽径而出,往唐府而去。
这牢笼之下,人人身不由己。
与此同时,御书房里。隆宣帝亲**上龙脑,对御案下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