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十分随意放松,陶枝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那, 怎么睡……”
小兔子还试探他呢。
程漆薄唇一勾, 扶着栏杆向她压下来, 声音低哑:“你脑子里想什么呢,嗯?”
他一靠近,陶枝下意识往后退,程漆的胳膊已经揽到她背后,笑容促狭:“我是不是太不解风情了?”
陶枝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连忙七手八脚把他推开:“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程漆笑着让开,看她气冲冲地往楼上走,绣花鞋蹬蹬蹬的。
他不慌不忙地跟在后边,“当然是分开睡,爷还能占你便宜?”
陶枝顿住,停下来回头看他,眼里含一层薄怒,晶亮。
程漆一扬眉:“不信?”
陶枝将信将疑,但她仔细想了想,虽然平日里程漆总喜欢闹她,但到底不是那种出格的人,况且他这样坦荡,大约是真的把她当自家人看。
于是她抿抿唇,小声:“那好。”
程漆慢慢走到她身后,手搭她肩上揉揉,在耳边道:“怕什么,又不能吃了你。”
进了房间,发现除了一张大床,还有个小些的卧榻,陶枝眼睛一亮,转头朝程漆道:“你睡床,我去睡榻。”
程漆扫了一眼,没说话。
陶枝心里轻快了,转来转去的看屋里摆设。角落里有扇宽大的屏风后,屏风后摆着沐浴用的木桶。连日赶路都没能好好梳洗,陶枝看着这桶实在心动,从屏风探出头,默默看着程漆。
他们定的上房,桌上还备了酒,程漆低头倒一杯,一抬头就对上她眨巴着的眼睛。
有点想笑,程漆想忍住,可唇角还是不受控地弯起来,无奈道:“干嘛?”
陶枝满眼期待:“我能用吗?浴桶。”
程漆噙着那丝笑,眸色深黑,“你确定?”
陶枝还是那样看着她,脸露出来,身子藏在屏风后,看起来脸蛋只有巴掌大,神情带一点讨好。
她知道程漆虽然不正经,但是不下作。
程漆自然没那么下作,他一口饮尽杯中的酒,辣意划过喉咙,喉结上下鼓动一下,把酒杯跺在桌上,“等着。”
“我给你打水。”
半晌后陶枝站在屏风后,最后一次探头出去,见程漆还是好好地站在最远的窗户边吹风,放下心来,慢慢褪去身上衣裙,规规矩矩叠好放在一旁。
白玉肌肤,玲珑身段,墨发如瀑披在肩背上。陶枝踩上小凳,扶着桶沿,缓缓坐进温暖的水里。
被暖意包裹的一瞬间,她轻轻叹了一声。温热的水汽蒸腾着,白皙脸颊也蒸出红晕,她深吸口气,闻见了身体里那股熟悉的草木清香。不似平日那样清冽,被热水烫出了几分暖意,渐渐地飘散在空气中。
程漆背靠在窗边,盯着那扇屏风。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关上了,屋里没人说话,只有轻轻的水声。程漆抱着胳膊,垂下眼,极慢地呼出口气。
……太香了。
是种干净又清新的味道,不妖,不媚,却让他的血都热起来。
每一次撩拨的水声都荡在心里一样,轻微的响动都挑逗着神经,程漆忍着那股原始的冲动,瞳色黑得可怕。
但陶枝对此全然不知,惬意地在水里放松着全身。不过到底知道程漆还等着给她倒水,不好意思磨蹭,泡了一会儿便恋恋不舍地出来,擦干身上和发,换上干净的衣服。
然后慢慢从屏风后走出来,程漆还站在原处,僵硬得像一尊雕像。她讨好笑笑,小声道:“洗好了……”
程漆缓缓抬眼,眼神像某种兽类,看得陶枝有些心慌。
她沐浴后的脸一片润白,光滑如玉。湿发还垂在肩头,很快濡湿了薄薄衣料,陶枝抬手挽一下:“不好意思,久等了……”
程漆一言不发,忽然大步朝她走过来。
陶枝吓了一跳,忙往后退:“我、我那个、我下次……”
程漆几步走到面前,攥住她胳膊,伸手摘下一旁搭着的巾子,撩起她的湿发。一开口,嗓音都是哑的。
“别动……”程漆动作轻柔,怕扯了她的头发,带着热意的气息吹拂在她白皙纤长的脖颈上,“我给你擦干。”
陶枝虽然不明白程漆为什么要给她擦头,但本能地觉得此刻的程漆有点可怕,因此不敢拒绝他,提心吊胆夹着肩让他擦,耳尖上的绒毛都要炸起来。
偏偏程漆还磨蹭得很,滚烫气息不时拂过脸颊耳际,陶枝心惊胆战地想:程漆很热吗?
良久后这漫长的折磨才终于结束,程漆放开她,陶枝立刻裹紧衣服躲去一边。程漆拎着那条湿了的巾子,深吸口气,转身去提木桶。
等回来时,衣上带着外边的寒气。屋里只留了一支蜡烛的光,陶枝细软的声音从角落响起:“回来了?快睡,明天又要赶路。”
程漆眼睛一扫,见她自觉地跑到卧榻上睡了,被子下一个小小的鼓包。
他“嗯”一声,几步走到卧榻边,在陶枝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