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路,气渐渐喘不过来,眼前的路却越来越陌生。那两人似是对这里非常熟悉,不时从哪个路口窜出来,陶枝只好往另一个方向跑,渐渐地被逼进了一个巷子里。
眼泪不停地落下来,她却根本来不及擦。
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回荡:跑不掉了。
完了。
陶枝拖着几乎脱力的身子,踉跄着钻进一条隐蔽无人的巷子。
另一边,程漆看了眼被五花大绑坐在地上的金老板,再四下看了看这个黑作坊,心想:和陶枝做一个生意的……
在外,北楼便如皇帝御下金刀,见了他,等同于被判了死刑。郭尚书已经吓得半昏迷,几乎没了意识。
程漆走过去,用鞋尖踹了一脚金老板:“你找陶枝什么事?”
金老板还是横得很:“陶枝?什么陶枝?我还桃花呢!”
程漆面无表情,眼中寒霜落下。他手指轻轻一抬,空气中似乎牵动着看不见的线,密密实实地织起来,金老板正要说话,却忽然感觉到一阵剧痛。
有什么东西落在皮肤上,像用刀刃不停切割,却不见血,甚至没有见到这男人有什么动作,那痛感却仿佛要断了他的骨头。
程漆懒散地半阖着眼,神情清冷:“我再问一遍,你找陶枝什么事。”
“陶、陶枝,是那个被休的女掌柜?!”金老板疼得倒在地上,隐约知道自己惹上了不能惹的人,“我就是、就是找她做买卖……”
忽然,金老板在剧痛中想起什么,瞬间面无人色。
“和、和我没关系……”
程漆眉一折,还不待问,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女子的绣鞋踏在石板上,透着慌乱。紧接着是男子的粗喘和叫声:“都他妈到这儿了,我看你还往哪儿跑!”
陶枝脸色白得像纸,额角鬓边的冷汗彻底浸湿了发。
那两个男子凶神恶煞,再次从两边包围过来,把她逼向了那扇院门。幸好他们对这片熟悉,七绕八绕还是把这娘们儿带到了对的地方。
矮壮男子累得半死,恶狠狠道:“直接把这娘们儿推进去,金老板应该就在呢。”
高大男子应一声,两人阴着脸走向她。
陶枝紧紧靠着背后的门,左手掌心浸满冷汗,右手死死握住左手手腕。方才成功了一次,她说不定还可以再用一次。
可是跑走了然后呢?她能跑出去吗?她能被救吗?
难道、难道她真能杀人吗?
陶枝心里被恐惧和悔意挤满,满脸泪痕。那矮壮男子刚才着过道儿,这次一点不敢大意,嘴里骂着就来推她肩头。
门是开着的,陶枝被推得撞开了门,直接往后倒了下去。她颤抖着摊开左手掌心,闭上眼睛,绝望地想:干脆同归于尽。
可预想中坠地的疼痛没有袭来,她跌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有人扶住她的腰,按着她的头往怀里一压。
“别怕。”
程漆脸色极差,瞳孔里翻涌着暴戾的黑,手臂青筋暴起,搂着她的手却是小心温柔的。
陶枝几乎失去了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是程漆。
他就这样出现了。
陶枝窝在他怀里,眼泪瞬间淌下来,沾湿了程漆胸口的衣服。
程漆从不知道,眼泪竟然是这样烫的。那温度透过衣服,烫得他心都卷起来,抽着疼。
两个男子一看院里情况就知道有变,立刻往回跑,梁萧自觉带人上去追。
程漆没动,手臂紧紧箍着陶枝的腰,手不停地揉着她的额角和后颈,可她抽泣的声音还是停不下来,反而越来越大。
“受伤没?”程漆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捧着她被泪浸湿的脸,拇指擦着不断落下的泪珠,“哪儿疼?”
“程漆,程漆,”陶枝摇头,攥着他的衣服,像抓着她的救命稻草,“我要死了。”
就这四个字,程漆以为自己心都不会跳了。
过了片刻那阵闷痛才缓过去,程漆让她全身重量压自己身上,低声哄:“哭什么,我来了,你好好的。”
陶枝眼睛红肿,干脆埋在他肩头,把脸藏起来。
程漆轻按着她后脑的穴位,一直低声地哄。具体说了些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感觉得到陶枝哭声渐小,最后轻轻抽了一下,不哭了。
他就捏着她的颈子,宽厚掌心揉着,眼睛看着远处梁萧提过来的人,冰冷杀机毕现。
陶枝的发丝蹭在他颈间,脑袋动了动,程漆低头:“嗯?”
陶枝没抬起脸,声音闷的:“程漆。”
程漆这辈子没用过这么轻的声音,简直怕惊了她:“嗯……”
陶枝抬起凌乱通红的眼,嗓音里还有微微的哽咽:“……我好想杀了他们。”
程漆一怔,半晌后才勾起唇角,揉揉她眼底的皮肤。
“哪儿用得上你。”
两个人被提着进了小院,根本不敢同金老板对视。坊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