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他一声叹息 , 胜过千刀万剐。
不论世上因果如何,别人眼中谁对谁错,她终归辜负他,逃离他 , 葬送了他背负骂名,背负唾液 , 背负失去所有而许诺她的第一段婚姻,迷失投降在和另一个男人的欲望风月中。
她的脸被掩藏,周容深看不到她的泪痕和脆弱 , 他扯开纽扣,沉默呼吸 , 过了许久问,“你想我怎样。”
何笙将萨格的要求一字不落复述,她小心翼翼挪开手 , 就势抹去一片濡湿 , 他察觉她的水色,却察觉不到她是否哭过。
“你是来求我,满足她索取的筹码,救出乔慈。”
何笙说是。
她自己觉得好笑,是不是周容深养叼她,也宠坏了她,她像一只吸血鬼,残忍而自私利用他的权,他的势 , 他的于心不忍,他的旧情难忘,救自己和别人的女儿,她一面痛恨,一面别无选择。
“何笙,你瞧。”
他指了指桌角的相框,那里空无一物,相框边缘很旧,染了黄渍,染了灰尘,中间却崭新干净 , 它应该很多年头,只是裱着相片 , 遮掩了那一处。「^追^书^帮^首~发」
他笑着说,“中秋节那晚 , 我反锁门 , 抽出相片,坐了一夜。将它点燃,又熄灭 , 烧了一角,到底舍不得 , 反反复复 , 就天亮了。何笙,四年前的中秋 , 我开始一点点失去你。四年后相同的日子 , 我肯不肯,也找不回你了。”
何笙低下头,她死死咬牙,使出了全身的力量 , 泪水还是翻涌而出。
若没有那个晚上,她对乔苍 , 根本动不了那样的情肠。
他让她等结果,他会出面安排。
她捂住唇,什么都没有说 , 那声谢谢梗在喉咙,她想 , 他一定不愿听。
她何曾与他这么生疏过。
她仓皇转身,冲向走廊,何笙离开后 , 一名下属从另一方向走来 , 他定格在门前,凝视她逐渐远去的背影片刻,皱眉进屋,“何小姐也是为盛文的事而来吗。”
“不是。”周容深揉捏眉心,淡淡开口,“乔慈被萨格绑架。现在危在旦夕,这风声瞒了几十个小时,该是时候戳破。”
下属大吃一惊,“萨格 , 那位名响亚洲的泰国女毒枭?她不是逃走了吗。”
周容深端起茶杯,“她来沿海做一笔大买卖,被乔苍拒绝。”
下属问何小姐是来请您相助吗。
“如果事情顺利,至多牺牲一些人,还可以端了萨格老窝,不亏本。如果不顺利,我恐怕要交出部长的职权,还要接受处分锒铛入狱。可这事除了我,谁都做不了,也不会使萨格满意。”
下属听完这个答案,整张脸凝重到极点 , 二十二年风风雨雨,刀山火海 , 周容深浮沉在社会最阴暗罪恶危险的地域,一次次凯旋 , 一道道遍体鳞伤。副部长的职位 , 岂是那么轻而易举得来。
“周部,您的安危半点差池都出不得,这是广东境界 , 一旦您在这里受伤,京城问责 , 省厅都要挨处分 , 请您多体恤。”
周容深反问,“你认为我该怎样 , 她是我前妻。见死不救 , 还是凉薄回绝。”
下属不觉得丝毫不妥,他大胆谏言,“既然已经分道扬镳,不理会即可 , 官场明哲保身,本就是心照不宣的规则…”
未等他说完,周容深突然将手上茶杯对准面前桌上用力一掷 , 茶盏是琉璃镶瓷金,质地很脆,目的是用来尽快化解热度 , 能适口饮用,但在他掌下却轻而易举被震得粉碎 , 化为了点点白沫。
下属惊惶错愕,本能朝后退了半步,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周容深办不到。
他对任何人都能置之不理 , 唯独何笙。
他觉得自己亏欠她太多。
他这辈子 , 也许还余下十年,也许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她的哀求,哪怕明知要他送死,他也不会拒绝。他无法面对她失落而去的样子,他无法面对她挂着眼泪,在心底埋怨他冷酷的凄然 , 他胸口裹了一层又一层的情意,是她背叛与欺骗,也不能抵消的厚重。
次日清晨,周容深亲手批示公文,蛇口码头停运二十四小时,南港口三重关卡畅行,广东省、福建省、云南省三省,衔接101国道、137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