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谨醒来的时候有睡了很久的感觉，浑身绵绵的使不上力，睁开眼睛后，入目就是片雪白，过了好会儿，他才意识到那是天花板。

    意识点点回来，程谨想到了昏迷前的事，想到了陆涛腹上的伤，又想到自己痛如刀绞的腹，整个人惊，几乎是弹跳着坐了起来，惊呼道：“陆涛……”

    他的起身惊动了身边的人，祖母正坐在轮椅上，膝盖上摊着本书，显然先前在看书，听到程谨的声音才抬起了头，神色却还是淡淡的，并没有任何的惊慌，只是道：“躺回去，现在不宜起身。”

    程谨看到祖母，很是惊讶，呆呆问道：“您怎么在这里？”他左右看了看，惊疑不定道：“这里又是哪里？陆涛呢？他怎么样了？”想到陆涛，他就急到不行，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凄苦，几乎又要掉泪来。

    “产科医院。”祖母先回答了他其中个问题，又道：“小涛在军医院，没什么事。”

    程谨半信半疑看着她，“真的吗？”

    祖母扯了扯嘴角，“那可是我亲孙子，要他有什么事，我能好好待在这？”

    她这句话对程谨来说，显然比费里的保证要有效果得多。祖母扫了他眼，道：“倒是自己，胎儿受到了的绪波动的影响有些不稳，需要住院个星期卧床保胎，因为也没有其他亲人在帝国星球上了，所以只能我过来替办理住院手续。”她轻轻哼了，像是不满，“有了孩子还乱跑，像话吗？”

    “我……”程谨颗心慢慢落了，后背靠回到枕头上，有些心虚，“我走的时候，并不知道有孩子了……”

    “我估计也是。”祖母翻了页书，“不然的话就舍不得走了。”

    程谨脸色微微泛红，他抬起手腕看了通讯器，上面的时间显示离他晕倒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个小时了。他咬了嘴唇，犹犹豫豫问道：“祖母，我现在能联系陆涛吗？”

    “不知道。”老太太瞥了他眼失望的脸色，“问问费里那个孩子吧，他在那边。”

    程谨连忙点头，想要拨打费里的通讯器，却不知道为什么，浑身的力气好像干了样，连点击屏幕都显得费劲。祖母注意到了，将膝盖上的书收了起来，道：“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程谨轻轻点了点头。

    老太太转动轮椅去了病房外面，不久之后就拿了个保温饭盒进来，里面居然是些鸡汤。程谨喝了些，身才算有了点力气。祖母突然问道：“肚子还痛吗？”

    程谨感受了，摇摇头，“不痛了。”

    “次别这么莽撞。”

    “好。”程谨放碗就赶紧给费里通讯，视讯拨后，没有多久就接通了，费里在那边叫了句“程先”，不等程谨询问，摄像头就转了角度。

    当隔着屏幕、隔着玻璃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熟悉身影时，程谨的心都提了起来。屏幕中的陆涛双眼紧闭，面容上的冷漠和坚毅在这时候终于被碎开来，恢复成平静的表，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缺少血色，明显能看来，他的伤并没有费里对他保证的那么轻松，定是经过番抢救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程谨看得呼都轻了，他从未见过陆涛这么脆弱的样子，他的丈夫直那么可靠，给人无所不能的感觉，却原来也会受伤，甚至还会因为些私而耽搁治疗伤。

    看到他这副模样，程谨以往不敢确定的“喜欢”“真心”，现在都有了切实的答案。他痴痴盯着陆涛，盯到眼睛都有些发酸了，才了鼻子，小声问道：“费里，他什么时候能醒？”

    费里道：“医说了，十小时内。”他顿了顿，反问道：“程先还好吗？”

    程谨正想说“还好”，旁边的祖母突然开了：“要多休息才能好，挂了吧，等身稳定了，亲自去看他。”

    程谨虽然有些舍不得，还是跟费里打了声招呼后就切断了通讯信号。护士进来给程谨扎了针，医也来给他检查了，然后递给他份检查结果单，“这是的检结果，可以看看。胎儿暂时没什么问题，就是需要卧床，绪波动也不能太大，不然的话会影响胎儿。”

    “好的，谢谢。”程谨将结果单接了过来，这是份很详细的单子，甚至有很清晰的内宫腔照，程谨也就第次看到了自己腹中的孩子。

    小小的，已经有了人形，甚至能看得手脚了。

    再过不到个月，他就会了。

    看到性别那栏时，程谨喃喃道：“是个男孩子。”

    祖母抬起头来，朝他伸了手，“给我看看。”

    程谨将纸张递了过去，祖母很认真看了看，脸上浮现点慈来，“眉眼跟小涛有些相似，也像。”

    程谨笑了笑，“应该……还看不来吧？”

    “哪里看不来？还是能看个轮廓的。”祖母将结果单还给他，不太客气道：“不过我希望他的智商能随小涛，别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