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把手机放下,每每再看向钟远萤时,就会对上那道森冷的眸光,一来二去,他老实下来。
没了乐趣,黄茂钱小半节课上得兴致缺缺,要不是家里给他找对象,对外说他有特长,他琢磨着要不是画画轻松点,才懒得来报这个班,没想到这的老师这么漂亮,勾得他不上不下,心猿意马。
下课的时候,几个女人围着钟远萤聊了几句天,黄茂钱见那个多管闲事的男人也在,哼了声,离开了教室。
付烬抬了抬眼睫,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钟远萤,而后起身下楼。
外面的路灯坏了两盏,一些路段显得昏黑,只剩些轮廓模糊的剪影。
付烬拿出手机拍下那两盏坏的路灯,刚把消息发出去,余光瞥见旁边小巷里晃动的人影。
黄茂钱还没走,因为他猜想钟远萤最后才走。
连个手都不给摸,这种看起来矜持的女人只有收拾贴服了,才懂得听话。
“宝贝儿,快下来吧,我可等不及了。”
黄茂钱嘿笑两声,忽然眼前出现一个黑影,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掐住脖子,一把砸在墙上。
喉间空气骤然减少,黄茂钱满脸憋红,艰难地喘气,看着眼前比他还高半个头的男人,发出破碎含糊的骂声:“你他妈.......”
小巷里有许多老化的电线,被积下的灰尘盖住原来的颜色,因为少有人来维修,他们头上有条电线不时发出呲啦的声响,冒出些许电火花。
黄茂钱看清这个面无表情,眼底却满是阴翳的男人,一边犯怵,一边掰他的手,而对方纹丝不动,一副要把他弄死在这逼仄角落的架势。
妈的,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
黄茂钱抬手就往他腹部砸去,谁知付烬反手就把他的脸摁进旁边的垃圾堆里,声音冷得掺了冰:“物以类聚。”
铁桶垃圾盖“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滚了两圈,垃圾倾倒出来,酸臭腐烂的气味在阴湿的巷道中弥漫。
想起那双白皙的手,付烬视线下睨,一脚踩在黄茂钱的手背上,令人牙酸的断骨声响起,接着是黄钱茂凄厉的惨叫声。
付烬恍若未闻,抬起另一个拳头,要往他身上落,然而就在一瞬间,他突然停住了动作。
好似一台机器少了某个零部件无法运转,付烬停了几秒,神色有片刻恍惚,仿若忆起了什么,慢慢地收回了手。
......
钟远萤等人都走完之后,简单收拾下东西,把门窗都锁好,断了电源,走出这栋楼房。
她听见旁边巷道传来的动静,拐过去一看,就看到这样一个画面。
昏暗肮脏的小巷里,湿冷,恶臭,黄衣男人倒在垃圾堆里,捂住喉咙,痛苦地干呕。
另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一步步走出来,光与影交替落在他的脸侧。
付烬在距离她的三米处站定。
那处正好有一盏微亮的晚灯,他处在橙黄的光圈里,轮廓都带着浅橙色,可整个人都显得很是冷郁。
在雨雾下,他的发梢湿漉,睫羽上也落了细小的水珠。
钟远萤把伞稍抬一些,朝他走去。
“付烬?”
付烬眼睫轻颤,瞳孔微微一缩,整个人恍惚得好似堕入噩梦深处。
“我错了。”他艰涩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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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钟远萤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她扫了一眼踉跄离开的黄衣男人,再一瞧付烬状态不对,甚至有些精神失常的样子,实在弄不明这个局面是怎么回事。
钟远萤把伞举过他的头顶,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此时有一道车灯照过来,一辆车子停在他们面前,车门打开,立即下来一个男人,他撑着一把大伞快步走来,到付烬面前,满脸歉疚:“有事耽搁,来晚了。”
他注意到付烬旁边的钟远萤,朝她点点头,就要把付烬接走。
钟远萤出声询问:“等等,你是他什么人?”
付烬情况不明,哪能让人随便接走,还是保险一点的好。
“我叫徐子束,是他的助理。”
看出钟远萤眼里的警惕,徐子束也不恼,反而带笑礼貌地介绍自己,而后又说:“车里还有一个人是司机,您要回去吗,我们可以送您。”
“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钟远萤又套了几句话,看他真的跟付烬挺熟,才放下心来,“付烬好像不太舒服,你们要不要把他送医院看看?”
“多谢您,我们会处理好的。”
徐子束把付烬带上了车。
钟远萤拿出手机,把车型和车牌号拍了下来,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
徐子束,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而且他刚才看她的目光,也不像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道路上,路灯树影一一扫过,车内光线明明灭灭。
徐子束坐在副驾驶上,低头看了眼付烬前一个小时发到他微信上的图片,“也不懂你怎么想的,管那么宽,还管路上的灯亮不亮。”
“你还怕路黑啊,明明你自己在家连灯都不开......”他边说着,边扭头看向后座,当即表情一变。
付烬一手抵在眉骨上,太阳穴传来尖锐刺痛的感觉,像有什么虫子啃噬骨髓,撕烂血肉,忍得手指痉挛抽动,面色难看至极。
“操,”徐子束当即对司机说,“快,开去最近的医院。”
司机也急了,快速调转方向盘。
付烬隐约间听见医院的字眼,皱了皱眉头,冷声道:“不去。”
徐子束啧了一声:“祖宗啊,你行行好,到底是折腾谁啊你。”
他从挎包里翻出几瓶药,递过去:“不去医院也吃药,行不行?”
徐子束知道他的性子,不敢忤逆,只得催促他把药吃了。
“这一瓶两片,那个只能吃一粒.....”
徐子束话还没说完,付烬看也没看,随便倒出几片药就吞了下去,而后靠着椅背,半张脸被阴影遮住,表情晦暗不明。
“......”徐子束真心服了,跟着付烬这几年,他一颗糙汉的心都被磨成绣花针。
狭小的空间里恢复安静,只能听闻车轮压过马路的声音。
徐子束闭了嘴,他知道付烬身体难受的时候不喜声音。
车上也从来不会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