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我先锋营三十二个弟兄就是因为钟路明知对方会设下陷阱,却依旧下令,让先锋营前往,导致那一队人全军覆没。”冯绍对钟家的恨意在此刻迸发了出来。
钟路是钟老将军的儿子,也是皇后的长兄,钟老将军卸甲归京后,便由他接任了统领西北军的职权,圣人却没有全然让他执掌西北军,如今又派了兵部左侍郎陆巡前往,行监军之责。
谢景瑜看着他,“你在钟府守了好几日,不也没有瞧出他的异常?如果青阚部真与钟家联手,为何只有那一位青阚女子出现?钟家为何不干脆直接同其他部联手,达到颠覆朝纲的目的?”
大理寺派人在农庄周围搜寻了整整一晚,找到了那个被青衣婢女杀害的婢女,并没有搜寻到青衣婢女的同伙的痕迹。但是,一个外族之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亲耕的队伍,还没有同伙互相照应,这可能吗?
冯绍张了张嘴,却被反驳的哑口无言。
过了许久,他有些泄气,却还是倔着性子,他是军人,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除了为了返京求救讨好了一回钟老将军,平日里再干不出虚与委蛇之事。
“我会一直盯着他,殿下,不管你信不信,钟家早就有不臣之心,他们在边城一手遮天,西北军全然被钟家掌控,朝廷这些年拨了那么多军饷,殿下,您以为都用在了士兵身上吗?”
“我本以为殿下乃当朝最清正之人,所以才甘愿全盘托出,以谋求殿下的相助。可见我是看走了眼。”
“殿下若不信我,我去寻求旁人的帮助便是了。”冯绍脸涨得通红,他手上是握着钟老将军的把柄的,本来准备时机合适就交付给慎王,可如今慎王并不信他,他又为何要将把柄交给慎王?
冯绍行了一礼,转身便走出了谢景瑜的房间,不知去向。
谢景瑜坐在那儿,看着那杯空茶发呆,过了片刻,他身后走出来一人,正是秦岳。
“殿下。”
“秦大人可听全了?”谢景瑜问道,他并没有瞒着秦岳同冯绍来往,也就是并不想瞒着他父皇,同西北军之人接触。
秦岳点点头,“冯绍此人性子倒是刚烈,探子从边城带回来的消息,到是同他口中说的相差无几。”
谢景瑜嗯了一声,皱了皱眉,又让斯羽进来,“派人跟着冯绍,看他最近同谁接触过。”
斯羽没问,应了便下去安排此事。
“秦大人,父皇如今身体如何?”谢景瑜问了另外一件事。
秦岳笑了笑,“殿下为何问我?圣人身体一向硬朗,你是他儿子,自然比我更了解。”
“我还有公务,便先告辞了。”秦岳同他拱拱手,也出了院子回他自个儿办公的地方去了。
谢景瑜手动了动,摸了下隐在袖子下的红绳。
斯羽很快就回来回话,“主子,安排妥当了,奴才找的都是市井之人,并不容易被看破。”
“嗯。”谢景瑜应了一声,复又问道,“让你备的礼,可准备好了?”
“都备下了,是从外头八百里加急送来的玉器,端王一定喜欢。”斯羽忙道。
谢景瑜点点头,便打道去了端王府。
因着亲耕一事,端王府如今有些冷清,虽说圣人并未明面儿斥责端王府,可匈奴人隐藏在亲耕队伍一事,如今闹得全城沸沸扬扬,端王名誉无端被人诋毁,这滋味可不好受。
还有钟老将军,卸甲归京时,可是不少人赞扬他乃一代名将,数十年来将边关守护的如铁桶一般,让匈奴无从下手。
可如今,京中离边城千里远,如何会有匈奴族人在此?这个消息狠狠地打了钟家的脸,钟老将军更是连上六封谢罪信,祈求圣人宽恕。
端王不过刚从皇宫回来,他如今日日去圣人跟前道罪,苦不堪言。刚在家坐了一小会儿,便听仆人来报,慎王来访。
“七弟,你怎么来了?”
谢景瑜让人将礼物放下,这才同端王见礼,“我来瞧瞧三哥。”
端王苦笑了一声,从前端王府多威风,门庭若市,如今谁也不敢上门,便是老丈人家想要送东西来给何牡丹,也都要避开人送来。
谢景瑜这个苦主倒是不怕,倒还带着礼物前来,端王苦笑了一声,“来三哥这儿,还用带什么礼物。”
他亲自给谢景瑜倒了一杯茶,两个人边喝茶边说着话。
“七弟妹无事便好,你不知你三嫂颇为自责。”端王感慨了一声。
谢景瑜忙道:“三哥又并不会知道队伍中会有匈奴人。”他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
“唉,七弟,你说说,匈奴人远在西北,怎么就能混入京城,还没有人知道?”端王叹了一口气。
谢景瑜没答话,显然也答不上来,“如今大理寺找到了些线索,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三哥还有些日子要受委屈了。”
端王听见大理寺已经有线索了,喜上眉梢,“只要能找出幕后之人,我受些委屈又有何妨。”
谢景瑜坐了片刻便告辞离开,今日仿佛就是来慰问端王两句罢了。
他走出端王府,并没有上马车,只是徒步走着,端王府离他家不远,可他也没有回去,漫步到大街上,走了十来步,便见一队御林军打他跟前儿过。
带队之人名为薛参,倒是认识他,停下来同他请安,“卑职见过慎王殿下。”
“薛大人当值辛苦,无需多礼。”谢景瑜回他。
薛参拱拱手,“礼不可废,只是,殿下。”他面上有异色。
“近来,您还是少上街为好。”
这话他说的有些僭越了,却不见慎王有不满,这才松了口气。
“嗯,多歇薛大人提醒,本王散散步,一会儿就回府。”谢景瑜好脾气的同他道了别。
“主子,他这是何意?难不曾咱们连上街都不行了?”斯羽跟在他身旁,对薛参说的话有些不满。
谢景瑜摇了摇头,如今连御林军都会当他面提醒他让他少上街,可见京中不少人都以为匈奴人是为了要他的命而来的。
“回去吧。”谢景瑜也不多呆,转身便走向燕来巷,路过某个馄饨摊位时,还外带了两份馄饨。
皇宫御书房中
秦岳低着头将今日冯绍在大理寺中同谢景瑜说的话一五一十转达给了御座之上的那位。
“臣一开始,同冯绍想的一样,是钟家按捺不住。可慎王说的也有道理,从上回慎王府马疯一事到如今亲耕后,京中的反应来看,或许不是钟家,又或许不止是钟家。”
秦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便静静站在那儿等着圣人的答复。
御座之上的圣人,脸色不太好看,像是带着病气,他咳嗽了两声,黄大监忙给他从药瓶中倒了一粒药丸儿出来,又倒了白开水伺候他用下。
圣人这才脸色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