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纵容着她的性子,那也是因为看在皇后她父亲的面儿上,但是如果真的是她对婉贵人做了手脚,圣人心中难道不会有隔阂吗?
如今钟老将军还在,皇后长兄也还掌握着西北军大权,皇后的位置还能保住,如果有一天,他们钟家丢了西北军权,到时候皇后还能是皇后吗?
“你告诉我,婉贵人的事情,你有没有动手脚?”钟老夫人怀疑的问道,她根本就不相信皇后任何手脚都没做。
皇后心虚的撇开眼神,继续对钟老夫人哭道:“娘,连你都不相信女儿了吗?我是皇后,她是哪个牌面上的人,我为何要自降身份,同她计较。”
钟老夫人一见她眼神闪躲,哪儿还不知其中缘由,她严厉道:“你也是生过孩子的人,难道就不知道女人怀胎,胎儿太大对母子都有影响?我在外头都听说了,婉贵人摔了跤以后,足足生了三个时辰,那孩子长得齐全,是因为憋了气才死的。”
“娘,我山珍海味的给她补着身子,有错吗?是她没福气罢了。”皇后死咬着这句话不松口。
“梅园之事与我无关,不是我干的,我不会认的。”皇后咬牙切齿道,如今宫中人人都怀疑是她,她是想过要让婉贵人过补,这样便是被查到了,她也能一口咬定,她是为了婉贵人好,这个世界上,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样样都要进补?难道她还做错了不成?可是婉贵人在赏梅的时候踩到了苔藓摔倒,这件事,确实不是她做的。
可旁人都不信,皇上不信,后宫其他嫔妃不信,如今连她亲母都不信。
皇后有些委屈,“娘,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别人想要陷害你,也是因着你这性子,从前你会忍耐,如今年长了怎么性子越来越急躁,今年你做了多少让圣人不喜的事,你难道不知?如今圣人对你起了疑,你安安分分的,过上一些日子,让圣人相信不是你之过,你再慢慢收回宫权。”钟老夫人劝慰着女儿。
皇后这会儿哪儿还听得进她的话,她心中焦虑的很,“年年亲蚕都是我去的,今年皇上分明是因为厌弃我的缘故,竟让那几个小辈代替我去亲蚕。”
“皇子们不也代替圣人去亲耕了。”
“可是景玉那么小,到时候在前头出风头的是他那几个哥哥,也轮不到他。”
皇后却不依不饶的,“娘,你难道就不知道女儿为何再也忍不下去的缘由?宫中皇子皆已经开始长成,几位年长的更是入朝参政,我的景玉,年纪尚小,岂不是处处都要被他们比下去?他要是立储,这储君的位子如何能落到我儿身上?”
“前头那贱人留下的孽种如今身子也大好,又办妥了资阳王一案,皇上心中岂不是会更加看中他?便是三皇子,五皇子,哪一个如今不都在朝堂上能说上话的?”
她自谢景瑜清醒,一日好过一日之后,心中的不安逐渐增加,在谢景瑜破了资阳王一案后,她心中的不安更甚。
“慎言,你这样说话,日后若是同旁人也这般,谁还能帮你?”钟老夫人面上一寒。
“娘,皇上现在这般行事,难道不是在为立储做打算?”
“我总要为景玉争得那个位置,不然日后我还怎么在宫中立足?我现在是皇后,日后也要当太后,难道别人的儿子当上了皇帝,我还能做太后?娘,我们钟家为皇上守护边疆数十载,没有我们钟家,他岂能安稳坐着皇位?”
“你越发糊涂了,这些话岂能是时时挂在嘴边提的?”钟老夫人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一回,钟老将军向圣人求情,圣人是认了,可也没有像从前那样一点儿都不介意,这说明什么?说明圣人开始对钟家不满了。可他们钟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他们的背后站着的可是整个西北军。
“无论如何,现在你得学会容人,外头的事情,一时半会儿有你父亲在,那个位子总不会落入旁人之手。”钟老夫人轻抚着女儿的背,轻声道。若说他们钟家没有野心,是不可能的,数十年前,让女儿入宫做圣人的女人,那个位子可不就是想要争上一争。他们钟家世代忠良,难道还不能与那个位子挂上关系?
她不是妄自菲薄,从前圣人靠着他们钟家才能铲除异己,若不是中间有个孝昭皇后,还有他们钟家的女儿,也就是当今的皇后年纪不够,皇后也不会只是个继后了。
皇后脸上一喜,“娘,您答应我了,可不能反悔。”
二月二龙抬头,正月里还偶尔会下上一场大雪,二月二却万里晴空,天气尚好,万物复苏,便是那些光秃秃的树枝都已经开始冒出了新芽,瞧着那一点绿,煞是喜人。
一大早,陈青瓷换上了今日出门亲蚕所要穿的酒红色大袖衣,花色艳丽,却衬的人姿容无双。四公主早早就出了宫,来到慎王府,就为了与她同行。
“嫂子,今日亲蚕礼结束后,咱们能在外头庄子上多住上两日吗?”四公主纠缠着撒着娇。
“公主可是因为不想上学?”陈青瓷哪儿不知道她的想法,二月二过后,上书房就要开课了。
四公主被猜中了心思,一呆,马上又说:“我又不用考状元,日后也不必帮着父皇分担朝事,读那么多书干什么?”
可是圣人偏偏让她去读书,还要跟她那几个哥哥一块上学,皇子们因着前程,自来就要刻苦些,先生时常抽背功课,她答不上来,会挨板子,实在是太丢脸了些。四公主就在读书上受了许多罪,若是能逃了读书多好啊。
她日后有自己的封邑,可她又不用去,她能住在京中的公主府中,可有什么好需要担心的。可偏偏父皇什么事情都能纵着她,只有读书这事儿,她如何撒娇,撒泼,都不行。
却见一惯对她和蔼的嫂子,努力的板着脸,“公主可知,这世上女子没有几个能同公主一样,能够接受着翰林院的少傅教授学问。”
“那她们可真幸福。”四公主顶起了嘴。
“读书,便能不出门方知天下事。公主就没有想过,若是你什么学问都没有,怎么会这般聪明?”
“便是你哥哥,肯定也希望你能够好好读书的。”陈青瓷慢慢劝着,见谢景瑜吩咐好府上管事,走了进来,忙拉上他做筏子。
“殿下,我说的可对。”陈青瓷拉着他袖子晃了晃。
“自然,你若不读书,连小九都比不过,有什么出息?”谢景瑜牵住了拉着他袖子的小手,淡然道。
四公主平生死对头之一,便是九皇子谢景玉,俩人同岁,偏偏谢景玉比她大上几日,她还得喊哥哥。而且两个人一个仗着是皇上的心头肉,一个是皇后的眼睛珠子,平日里很是不对付,也是陈青瓷嫁进宫后,九皇子因为顶撞圣人被罚了关禁闭,这之后,他们俩才甚少对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