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个象征着孤家寡人的位置上,俯视着众人。
他没有立后,也没有妃嫔,后院空无一人,朝中大臣每隔一月便请求他立后纳妃,开枝散叶,他便接了还看得顺眼的侄子进宫来,立为皇储。他的妻早已经死了,白骨已经葬进了他修建的陵墓。他死的时候,不过年过不惑,但他却觉着自己已经到了寿终正寝的年龄,他多活的十几年分明是偷来的,他该去陪着他的小姑娘化作白骨,最后泯灭成灰,再也不分离。
他的小姑娘死的那一日,是那一年的腊月二十九,第二日,本该是她十八岁的生辰,她却永远活在了十八岁的时间里。往后的时间里,她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之中越发清晰,仿佛连一根发丝都是鲜活的。
他去的那一年的腊月二十九,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万里无云,无风无雪,甚至还出了太阳。他褪下皇冠,换下龙袍,穿上了他同他的小姑娘大婚那日该穿的玄衣,坐在陵前,喝下那一杯小姑娘曾提过的千杯不醉,抚上墓碑,“你从前好像说过这酒从不醉人,为何我却有了几分醉意?”
“地下肯定很冷,这些年的冬天冷的刺骨,你别怕,我来陪你了。”
他眼前模糊着,像是看见小姑娘站在眼前,伸着手想要拉他起来,他伸出手去,终于握住了。
“殿下,等正月十五那日,咱们出去看花灯好不好?”陈青瓷满怀期待,却见殿下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是暖的啊,谢景瑜抓住手的一瞬间,便这样想着。他大概是上辈子欠了小姑娘十几年的时间,所以这一世来还的。
“好,京中还有个习俗,正月十五,运河边要放河灯。”
“真的吗?”陈青瓷还没见过河灯呢,此刻听见这话,便十分在意了,“那是不是这些河灯都能顺着运河远去?那我要多放几盏。”万一能够顺着运河去往燕京呢?这话陈青瓷却不好意思说出口,河灯能有多大,能承受住风浪。
今日剩下的时间里,陈年年小朋友准备找工匠的书来看看,做一盏简单的河灯。她却发觉了有些不同,无论她在做什么,总是一抬头便能瞧见殿下盯着她看。
今日的殿下可真是有些奇怪呢。她好不容易摸着空挡,拿出小本本来记着今日之日,写了见过福儿的可爱,还小小做了下河灯却失败了的苦恼,还有殿下今日好像十分‘黏着’她,比青宝还要黏上十分。
待她收好小本本的时候,谢景瑜刚好从浴室走出来,她松了一口气,幸好小本本没有被发现。
她躺在床上了,想着今日会同往日一般,同殿下互道晚安之后,便相拥而眠。她想到这儿,有些脸红,日子久了,有些事情便成了习惯一般,就像她的小枕头不见了之后,她渐渐的也就习惯了没有它的日子。现在,是渐渐的习惯了,殿下在时,会同她相拥而眠。说来也怪,从前她觉着殿下的身子是凉的,如今却觉着十分温暖,在这个冬天,就像个温暖的大火炉一般。
谢景瑜吹了灯,掀开被子的一角,却同往日有些不同,他欺身上前,寻着了她的唇,像是攻城掠地一般,让她的身边满满是他的气息。
她有些喘,心跳也毫无规则的乱跳着,这个吻好像有些不同,像是加了蛊惑人心作为调味料。
作者有话要说: 庆祝下,居然第五十章 了
又是卑微祈榜皮皮卑微祈榜中。
不是我控制了车速,而是jj的shenhe,我最后一段省略了多少字你们根本!不知道!都被我删掉了!我不删!你们根本就看不到这章了(因为被锁)呜呜呜
但是确实没有开车。
明天见~我去狗隔壁文了
第51章
正月十三了,该走动拜年的人家也都差不多互相送过节礼,也相互拜年过了。好容易闲下来,琉璃却瞧着自家姑娘无事便坐着发呆。
“娘娘,娘娘。”她拿着一个添了新炭的手炉换下陈青瓷手中那个已经快要燃尽了的手炉,见她都没什么反应,忙唤道。
“怎么了?”陈青瓷声音懵懵的,显然是刚回过神来。
“娘娘你小心手,这是刚烧的炉子,烫手的很。”琉璃叹口气,“奴婢见你这几日时常都在发呆,娘娘这是想什么呢?”琉璃有些担心,怕她又是不知何时受了委屈。
却见自家姑娘脸红了片刻,却还是慢慢摇了摇头,“我没什么事。”那些心事,她实在不好意思同琉璃开口。
“娘娘,奴婢方才去厨房,听着一件事情,娘娘定猜不着。”琉璃想着从厨房听来的事情,便存心想拿来凑趣。
“怎么了?”陈青瓷轻抚着手炉,忙问道。厨房采买是个日日都能出府去街上的差事,她们这些正院里头伺候的婢女们前去厨房办差事的时候,总能够听着外头的趣事,便会常常的同陈青瓷讲。
“镇国将军府上的白表姑娘要出嫁了。”不知别人如何想的,反正琉璃是十分高兴的,那位白表姑娘除了给自家姑娘添堵,也没做过什么好事情。
“啊?她不是一直想嫁给殿下?”陈青瓷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她实在是太惊讶了些,前几日去镇国将军府上拜年的时候,也没听说表姑娘定亲了呀。
“想嫁谁?”
不等琉璃答话,外头便有人接过了她的话茬来。
众婢女们福身行礼,齐齐唤着:“殿下。”
这就成了当着人面儿说闲话了,陈青瓷便红了脸。
便是谢景瑜从外头走进来,他今日去了一趟宫里,还穿着一身玄衣,玄衣将他衬得更加俊朗非凡。
“是奴婢听见厨房管着采买的刘管事说的,白表姑娘昨日定亲了,那聘礼足足的晒了一屋子。”琉璃忙分辩几分。
“是有这么一回事。”谢景瑜神色淡然,仿佛是在说着当天的天气如何一般。
“那咱们是不是要备上一份贺礼才是。”陈青瓷想了想,开口道。怎么说都是亲戚一场,这新婚贺礼如何准备还要看谢景瑜的态度。
“你不用操心此事,贺礼自然已经送去了。”谢景瑜握住了她的手。贺礼?谢景瑜嘴角勾了勾,也不知道他的外祖父同他那位表妹喜欢不喜欢他的贺礼。
镇国将军府上,白蕊哭哭啼啼的跪在刘老将军面前,“外祖父,蕊儿还想陪在您身边孝敬您,蕊儿不想嫁人。”她好端端的,为什么就多了一门亲事,而且 这下定到成亲的日子加起来不到一月了,这般匆忙,满京城的人如今都在看她的笑话。
刘老将军看着她,脸上一丝温情都没有,“这些日子就在府上学规矩,哪儿都别去了,等到二月初二出阁那日,我会将你好好发嫁。”
他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十年前死了,死前几日也曾痛心疾首地问过他,是不是没有一点儿骨肉亲情都不顾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