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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框上方的人名和“对方正在输入”来回切换,傅赢川好奇她要写什么长篇大论,等了会儿,对方回复——
[哦]
“……”
***
罗纳西餐厅位于市中心锦河旁。
如今正值夏秋交界之期,入夜后的晚风清凉舒爽,餐厅便在河边支起小亭子和桌子,不少情侣都吹着风品尝美食。
苏妙言在门口看了会儿,心里难免幻想。
可也仅仅只是幻想。
她进入餐厅报了傅赢川的名字,侍者将她引到二楼最佳的观景位包间,站在这边的落地窗前,锦河就像是一条缀满宝石的玉带,缓缓流淌。
苏妙言浏览了一遍菜单。
每翻一页就要在心里腹诽一次万恶的资本主义,还要再算算自己卡里的余额,确定可以割肉请客后,耐心等待。
七点,傅赢川准时出现。
苏妙言自从那次在剧场和他见面,这段时间只是偶尔通过微信说几句客套话,现在这么面对面,电梯里的短暂靠近浮现心头。
“点完菜了吗?”傅赢川落座时问。
苏妙言摇头,“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傅赢川叫来侍者,点了几道招牌菜和甜品,苏妙言忙说:“我晚上不能吃太多,甜品就算了。菜、菜也少点些,吃不了浪费。”
傅赢川看她两秒,她撇过头别开头发。
“这些打包。”他说,“最后送上来。”
“……”
侍者离开,包间里静得有些别扭。
可苏妙言也想开了。
人家有什么错?
从头至尾都是她的一幕暗恋剧,他不欠她什么,甚至,他帮了她很多次,真心实意拿她当妹妹疼。所以,她也得大气点儿。
——就把傅赢川当做哥哥一样对待。
“其实不用你还特意跑一趟。”苏妙言笑笑,“软软说你最近挺忙的。”
傅赢川低头品茶,对于她的主动熟视无睹,只直奔主题:“什么时候学的抽烟?”
“……”
傅赢川见她一脸茫然,也不知道她这演技是炉火纯青还是怎的。他掏出手机点开微博,“旗袍妖精”已经下了热搜,但一搜索还是可以即刻搜到的。
苏妙言看到照片,第一反应不是解释抽烟,而是他也看到了。
心里不可抑制的小雀跃涌起。
“你才多大?”他蹙眉道,“你的母亲还是一名医生,也允许你抽?”
苏妙言忍笑,故意说:“我妈才不管我这些呢。再说了,你们男人都能抽烟,为什么女人不能?”
还敢顶嘴。
傅赢川正要说教,侍者敲门进来送餐前小菜。
话题被迫中断,等侍者离开再想续上的时候,潘小宝又打电话来询问上午去公司的事情。
苏妙言没多说,不过其中有一场落水戏还挺叫她纠结的,因为她是个旱鸭子。
“那这怎么办?”潘小宝问,“你这级别的不能下水,肯定不会找替身。到时候等着被换吧。”
苏妙言叹气,只能说:“回头我想想办法,先不说了。”
挂断电话,她本想告诉某人她才没有抽烟,结果对方先问:“落水戏?你不会游泳?”
“嗯。”她点了下头,“我回头报个班速成一下好了,还有时间。”
傅赢川夹了块鹅肝放在小碟里,没吃,而是低声道:“我可以教你。”
“啊?”
“不收学费。”他抓住她的命门,“但是……”
“但是什么?”
“你不许再抽烟。”
“……”
这下没抽也得承认抽了是吗?
“另外,”他还没说完,“你是怎么加入这部民国戏的?”
据孟阮和潘小宝说,苏妙言的“星途”并不坦荡,因为长相以及其他不可控因素,她一直处于无戏可拍的状态。
怎么就拍起了电影?
提起这件事,苏妙言也觉得神奇,就把谢淮深特意邀请她拍戏的事情说了一遍。
“小宝说我这是运气来了,挡不住呢。”她笑得纯真,没有任何杂念。
可傅赢川不爽。
谢淮深……导演……原来就是那个上台想要摸她耳朵的小白脸儿。
“你现在还没正式毕业,本质是学生。”傅赢川又开始训话,“凡事以学业为重。毕业后签了经纪公司,再拍戏不晚。”
苏妙言反驳:“不行啊。我的同学们现在已经有拍电视剧的了,更别说广告和网剧。我比他们落下了好大一截,再不加把劲儿……”
这话在傅赢川听了,就是她以后遇到谢淮深这样的导演,还是会合作。
他瞬间沉下脸,冷声说:“凡事讲究顺序,顺序乱了结果一定不会好。”
“……”
他是有为人师表的瘾吗?
吃完饭,傅赢川送苏妙言回家。
她本来不太乐意,毕竟一路上指不定又要听多少训话,可想想训就训,总比花钱好。而且,这顿饭是他结的账,她连吃带拿,不好再不识好歹地拒绝人家。
车里播放着轻音乐。
苏妙言疑惑为什么不是小提琴曲?该不会是和岑珊分手留下心理阴影了吧。
她脑补着深情大戏,可又还真想象不出傅赢川这样的人有心理阴影是什么样的,他是别人的心理阴影还差不多。
但话又说回来,是那天在电梯里……
“什么时候学游泳?”身边的男人开口问。
苏妙言收回思绪,回答:“看你的时间,我都闲着的。”
傅赢川嗯了声。
“说好啊,你真不收学费。”她得把这事敲死。
傅赢川扭头瞥她一眼,霓虹灯的映照像一条条光晕掠过他的面庞,时明时暗,透出隐秘的性感。
“不收。”他说,“你要是聪明了一次,说不定还有奖励。”
“……”
苏妙言错开视线,心道老男人就是好管人,可昏暗中,她还是抿着唇笑了笑。
车子一路行驶至名典小区楼下。
苏妙言解安全带时想到个问题,扭头问:“游泳场地……”她没想傅赢川正支着手肘在看手机。
这一扭头,她撞掉了对方的手机不说,还差点儿撞了对方的脸。
黑暗狭小的车内,两人的距离瞬间近得只有几厘米。
“什么场地?”
男人直视她的眼睛,没有一丝觉得闪躲避让。
她猛地攥紧了衣角,几次张口都没能发出声音。她该赶紧后退才对啊,可她陷进了这双琥珀色瞳孔里,根本动弹不了。
“什么场地?”
男人又一次问,眸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她的鼻尖和嘴唇。
苏妙言咬咬牙,扯回自己的身体!
“没、没事!我先上楼了!”
她甩开安全带跳下车,还不忘捡了手机还给他,傅赢川眼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