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孟阮塞嘴里一粒鹌鹑蛋,“陈莎莎下次还敢这么说,我还泼她。”
苏妙言叹气,“这事儿也怨我。我到底哪里得罪陈莎莎了?”
两人边吃边聊。
孟阮的手机中途响起,她看到来电显直接扣过手机装看不见,可很快,短信又来了。
——[我在小吃街入口。]
啪啦!
筷子掉在地上。
“怎么了?”苏妙言抬头道,“你……”
孟阮噌一声站起来,双手合十,“妙妙,你最爱我了对不对?老狐狸在小吃街门口了!如果让他知道我出来偷吃,再加上上午的事儿……天啊,他肯定会和我妈告状!”
苏妙言听了也跟着发慌,忙问:“那怎么办?我去和岚姨解释吧,上午的事儿真不怨你。”
“不!”孟阮抄起书包,“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老狐狸抓不到我!”
“啊?”
“妙妙,你去绊住他!我闪了!”
“……”
苏妙言还真在小吃街入口见到傅赢川。
男人身着黑色长款大衣,高大挺拔,站在宾利旁像是在给车子做广告,吸引了路过行人的目光和驻足,甚至某个学校的女生还大着胆子向他问手机号。
傅赢川冰冷的眼风扫去,女生知难而退。
苏妙言躲在卖炸串的推车后面,琢磨着该怎么绊住男人?还没想出推测,男人掏出手机看看,像是在确定时间,接着便大步流星向小吃街走来。
“……”
只能拼了!
苏妙言瘸着条腿蹦跶,余光瞄到男人差不多靠近了,当即“哎呦”一声,蹲下捂住脚踝。
这瓷儿碰的也算自然吧?
她祈祷男人上钩,索性坐在地上露出脸,正好对上男人那双琥珀色瞳孔。
“您、您怎么在这儿?”苏妙言的小颤音软绵绵的。
傅赢川站着没动,寡淡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一点儿端倪,苏妙言忐忑,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您能扶我一把吗?我刚才不小心崴了下脚,有点儿疼。”女孩恳求道。
一秒、两秒、三秒……男人一动不动。
苏妙言越发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睛,她犹豫是不是该大哭一通?又或者孟阮已经成功逃脱了,她找个借口跑路就是。
这时,冷白的手出现在眼前。
苏妙言愣愣,男人手背上青筋凸出,稍有动作就会随之跳动,有种血脉喷张的既视感,性感撩人。
“不想起来?”
清冷的声音拨动了微漾的心弦,女孩低下头掩住发烫的脸,伸手握住那只手。
男人臂力很大。
苏妙言觉得自己都没怎么使力气,靠着对方的力量就轻轻松松站了起来。又或许是男人掌心的温度有魔力,让她觉得飘飘然。
“谢谢您啊。”苏妙言抽出手藏在身侧,默默握拳,“我去车站了,您快……”
傅赢川垂眸,“能走?”
“……”
能还是不能呢?
“走吧。”
“……嗯?”
傅赢川侧身将手臂留给女孩,“送你回家。”
***
苏妙言算是明白那句话了。
——只要开始说第一个谎,后面就要用无数的谎去圆。
傅赢川上车后问的问题特别有技巧:为什么一个人来小吃街?
苏妙言怕说错话卖了孟阮,把事情全往自己身上揽,回答:“心情不太好。”
五个字说得简单。
之后,漫漫回家路变成苏妙言阐述她为什么心情不好。
她东拉西扯地掏光自己的知识储备,最后想到自己数学又没及格!而且,学生为了成绩烦恼再正常不过。
“我从小数学就不好。中考那时也是走运,数学没怎么拉分。现在去了文科班,数学还是不行。哎。”
答案完美,苏妙言暗自松口气。
车子停在医院家属院大门外。
苏妙言拎好书包准备下车,正要道谢,傅赢川说:“数学试卷在吗?”
“……”
苏妙言不知道为什么要提到这个,但迎着男人的目光,她还是乖乖说:“在书包里。”
傅赢川伸手。
“……”
车内,男人审阅着女孩的试卷;车外,放学的小孩们嬉笑追逐。
苏妙言静坐在副驾驶座上,身边的男人几乎触手可及。
鼻梁高挺通透,硬朗的线条顺着山根刻画至人中,再延伸到嘴唇、下巴,直至喉结……苏妙言贫瘠的词汇量只能想到一个词来形容——神仙侧颜。
她咬着唇,狂热地渴望着和身边的人多说说话,但又不想打破此时的美感。只能尽可能克制自己的心跳,以免声响太大产生扰乱。
可越是想要平复心绪,越是心跳混乱。
“确实不行。”
几分钟后,男人说了这么句话。
苏妙言眨眨眼从梦境中苏醒,傅赢川将试卷递到她面前,指着上面的试题又说:“辅助线的作用是辅助,不是为了好看。”
“……”
苏妙言生出不太好的预感。
事情忽然就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两人在车里搞起学习。
苏妙言手机一直震,孟阮问她到家了没?还说老狐狸突然就没了消息,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这些内容苏妙言没办法看。
傅赢川在给她讲错题,比老苟的讲法有过之而不及,言简意赅到只能意会,她的额头不知不觉起了层薄汗。
路过车旁的阿姨议论着隔壁街的超市鸡蛋甩卖,价格实惠,抢到就是赚到。
苏妙言心头一动,打断道:“这些题老师都讲了,我今晚认真修改。这个……已经耽误您这么多时间,我还是先回去吧。”
傅赢川眸光微动,反问:“走的了吗?”
苏妙言点头如捣蒜。
“好。”傅赢川又一次摊开卷子,“你把这道题的原理说一遍。”
“……”
苏妙言小学毕业后还没有再经历过“挨留”。
哪怕是老苟讲数学都不像现在压迫感这么强。而且关键是,苏妙言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忽然就演变成这样?
好端端给她讲题做什么!
她抹把汗,用笔尖反复审题,这些中国字跟加了密似的叫她怎么都看不懂,只能痴傻地坐着痛苦。
车外面又有阿姨经过,喊道:“抢鸡蛋了吗?快点儿去吧!没剩多少了。”
苏妙言一咬牙,瓮声瓮气地说:“我不会。”
“我再讲。”
“……”
苏妙言豁出去,不再对男人唯命是从,团团卷子塞进书包里,语带委屈地说:“您还是快去忙吧,我也得回家了。”
傅赢川盯着她。
路过的街坊邻里都在炫耀鸡蛋多好,她听了,身子不自觉往车门边缩,脑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