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抓得翻起褶皱,凌乱不堪,却平添几分野性。他简练的手臂正稳妥地扣着她的腰,防止小姑娘仰头从沙发上倒下去。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舒棠反倒像是在撒泼欺负人,趁着酒意为非作歹,肆无忌惮。
周元洲:“……”
这似乎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样。
周元洲张了张口,话儿还没从喉咙中逸出来,就看见小姑娘似乎微睁双眼。
周元洲心中一喜,这是清醒了呀!清醒了就好办了。
下一秒,小姑娘瞪大鹿眼,使劲的拉过他白皙的脖颈,“吧唧”一口咬上去。
动作幅度夸张,咬了好大一口。
周元洲眼前一黑:“!!!”
舒北南,你妹妹疯了。
小姑娘的小虎牙并不磨人,许是酒意正酣,咬起人来也软绵绵的,半点痛感都没有。
像一只假模假样吓唬人的小兔子。
薄琊暗褐色的眼瞳瞅着她,灯光愈发晕暖,把他的眸也熏得黑漆漆的。他任由她在怀中作乱,一动不动。
约略过了几分钟,舒棠呜咽着松了口,小声嘟囔着:“硌牙。”
什么硌牙?
众人听着声音满头问号,却仍旧大气不敢出一声,根本不敢猜测发生了什么。
唯有目睹全程的周元洲急了眼。
完蛋,薄哥肯定要发怒了。
棠棠妹妹小命难保。
果不其然,男人原本微抿的唇角动了动,小幅度地掀起弧度,冷得瘆人。
周元洲跳脚,刚要飞速冲过去将神智不清的舒棠拉起来,却听男人声线低沉微哑,犹如掉冰渣子似的——
“出去。”
“这就出去!”
“快走快走!赶紧跑!”
“简直吓死人了,我腿都在哆嗦。”
“……”
众人如蒙大赦,一个接一个美滋滋地溜了出去。
徐羡见周元洲傻眼怔在原地,连忙提着他的衣领把他拽出去。
终于到了包厢外,大家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徐羡:“你傻拴在那干嘛呢,要不是我拽你,薄哥就要把你轰走了。”
这人怎么灯泡亮度比他还高呢。
有没有一点自觉?
周元洲瞪他一眼:“你小子来劲了是吧,之前在包厢里,连头也不敢回的是谁?啊?”
“你厉害,你回头了吗?”大家不都背过身去,看也没看一眼吗。
“我看了。”周元洲得意的直了直腰杆。
“……那棠棠到底在说什么硌牙?”佟笠好奇的朝插嘴。
徐羡闻言,也帮腔道:“就是,你看了那肯定知道小学妹在说什么啊。”
这下子,周元洲不吭声了,徐羡和佟笠对看一眼,这家伙果然在吹牛皮。周元洲被问到重点,此刻心底犹如过山车般七上八下的,好一会儿,才喏喏开口:“薄哥。”
徐羡:“……”
佟笠:“……”
是他们想象的那个薄哥吗?
—
包厢里的暖气开的很足,袅袅升起浓香的火锅味,揉杂着果酒淡淡清香。
小姑娘身上也夹杂着果香,丝丝缕缕缠绕鼻尖,香软又勾人。
舒棠只觉得好困好困,眼皮子快要支撑不住,身下似乎有一只大暖炉,温度遽然上升,愈来愈暖和,捂的她更想睡觉了。
唔,反正咬也咬过了,仇也报了。
这下子就能美美的睡上一觉了。
一道声音响于头顶,渐渐凑近她耳畔,带着危险的气息,声声引诱:
“咬错了。”
闻此言,舒棠的几不可查地蹙了蹙眉,轻轻拽着吊带,将杂乱的黑发撩至肩前,露出一小截雪白的后颈,以及后颈处浅淡到几乎看不出来的疤痕。
她指着后颈处的印记,“没错,就是这。”
她明明记得清清楚楚,这个男人还想糊弄她。
薄琊突然轻笑一声,狭着眸,微凉的指尖掠过她后劲出那块肌肤。知觉小姑娘明显瑟缩了一下,他深色的唇瓣轻启:“怕我?”
“怕。”
换做平日她可能瞪着眼睛说不怕,这个时候借着酒精麻痹作用,她懒得去思考什么,直接脱口而出就是一个“怕”字。
不管她再怎么掩饰,内心深处对他总会有一丝害怕。或许是他浑身上下漫不经心的冷意,或许是小时候就结下的孽缘。
男人又笑一声,这次眼底却带了一些她看不懂的神情,唇角轻掀:“怕的话,怎么还坐在薄哥哥腿上?”
“……”
“我没有。”
舒棠瞪着醉眼,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对周围发生的事情浑然不觉,睁眼说瞎话:
“是你坐在我腿上。”
酒有点回甘,她小声打了个饱嗝,登时掩着嘴巴,气咻咻地看他,看着看着竟然开始一板一眼地教育起来。
“你,你以后会是别人的疯狗,不准咬我了……不然别人会生气的。”
她口中喃喃好几个“别人”,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语气带了些断断续续的黏,就像是在撒娇埋怨似的。
“那就把我变成你的,嗯?”
男人的声调故意拖长,尾音缱绻,捎着蛊惑的意味。
“棠棠,我只会是你一个人的。”
你也会是我的。
—
门外面突然热闹起来,舒北南穿着训练的队服,咋咋唬唬冲进来。
火锅店的侍者吓了一大跳,拦也拦不住,只好满头大汗地在一旁候着。
“舒北南!”周元洲招呼一声。
舒北南踩着黑色的钉子鞋往他们那群小子身边奔来,满眼着急:
“棠棠呢?”
寝室里宿管阿姨都给他打电话了,这都将近十一点多了,这个小兔崽子还没回来。
舒北南千方百计,才知道原来舒棠是被周元洲喊过去吃火锅了。
舒北南视线冷淡地将在场眼神飘忽的众人扫视一圈,咬牙切齿,抬脚往门上踹过去:
“在里面是吧!我不看着,她愈发胆子大了啊。虽然是周五没错,总不能连夜不归吧!宿舍楼都打电话通知了!”
“舒哥,你冷静一点。”徐羡上前拉住他的手臂,疯狂使眼色。
佟笠上去牵制住舒北南的另一只胳膊:“舒北南,控制住你的臭脾气,别把你妹妹吓坏了。”
周元洲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时嘴快道:“棠棠妹妹好得很,就是酒喝多了有些神智不清……”
“酒?”
舒北南脸色一沉,眸子眯起,“你们他妈地敢给她喝酒?周元洲,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吗?棠棠能闻酒吗?她鼻子受刺激出问题了,你能把你的鼻子赔给她?”
“舒哥,你冷静啊!棠棠只是喝了一点果酒,然后就醉了。那就味道不大,半分副作用都没有!”徐羡费力地抱住舒北南的胳膊,阻止他去踹开门。
舒北南敛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