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稷这才伏下去问。
赵枝枝从枕头里抬起脸,满脸不高兴:“我哪都不想去。”
姬稷诱哄:“让你骑马儿,在自雨亭骑。”
赵枝枝无情地拒绝:“不骑。”
姬稷没辙了,万般无奈:“你要早点说,孤早就送你进宫见长姐了。”
赵枝枝将脑袋侧过去,不看他,默默伤心。
姬稷探过头,见她闭着眼,上手挠她:“不就是没见到面吗?你要真伤心,孤派人送你去鲁国做客就是。”
赵枝枝猛地睁开眼半撑起来回身看他:“我才不去。”
姬稷笑着捏捏她脸,语重心长道:“这次没见着,下次见便是,以后多的是机会。”
赵枝枝闷闷吐口气:“也只能这样想了。”
姬稷撩开她遮耳的长发,扇风的力道慢下去,热情的大风变成柔和的微风。
赵枝枝眯着眼享受他的风,眉间的烦恼缓缓褪下去。
她想起赵朔的事,问:“你是不是派哥哥去送公主了?阿姐来信说,兄长最近不在帝台。”
姬稷:“没有,他没去送。”
“那他去哪里了?”赵枝枝不由自主担心起来,“是去做危险的事吗?”
“不危险。”姬稷一下下抚着赵枝枝的眉,缓声道:“孤派他去赵国了。”
“去赵国作甚?”
“去赵国找赵王借兵。”姬稷柔声道,“莫担心,借兵不是为了打仗。”
赵枝枝问,“那是为了什么?”
姬稷手往下,轻轻捏住她的樱桃小嘴:“长姐要借护卫,殷王室不能给她殷人的士兵,所以要借赵人的士兵来用。”
赵枝枝似懂非懂,脑海中各种念头转了一圈,最终什么都没问,低下脑袋往姬稷手掌上撞,嘴巴被捏住,说不了话,发出嗡嗡嗡的抱怨声。
姬稷笑着放开她的唇,狠狠啄了下,啄完拿过一旁的纱衣披到她身上,抱起人就往外面去:“走,去自雨亭。”
赵枝枝在他怀里哼哼:“蚊子咬不死你。”
姬稷一顿,走回去拿白玉香囊,腰间挂不了,戴到脖子上,露出春风得意的笑容:“有这个在,其他蚊子咬不了,只有一只叫枝枝的蚊子能咬上几口。”
赵枝枝嘴角高高翘起,做出张嘴咬的架势往他身上嗷呜两口。
姬稷配合嚎了声:“哎呀被咬了好痛。”
赵枝枝笑声清亮:“等会我要骑马!”
姬稷立马应下:“尽管骑。”
今天的自雨亭,地上没一条小童,两条声势震天的鱼霸占了整个自雨亭。
众人被赶到远远的地方候着,小童们全都被迫捂住耳朵。
女医随们面不改色地讨论接下来该如何伺候赵枝枝。
“待会替赵姬揉腰的时候,得比往日更轻柔。”
“清洗的时候用温水,冷水太凉,赵姬会不舒服。”
“衣梅得多备几颗,今日赵姬的嗓子肯定比往日更嘶哑。”
女医随们互相交换完心得,无事可做,只能静静地聆听不远处隐约响起的声响。
今天的赵姬,也和往常一样热情。
一个热情的赵姬,足以令太子殿下神魂颠倒忘乎所以。
也许这事到晚上都停不下来。
众人交换眼神,自觉往后又退了几步。
数日过后,赵枝枝从姬稷这得知赵朔回帝台,她正好想去看赵姝,刚巧赵朔也回来了,她修书一封,让赵朔去孙府。
兄妹三人在孙府相聚。
赵枝枝第一次来孙家,她坐着太子的仪仗进去,摆足了派头。
听闻太子的赵姬驾临,整个孙家都轰动了。孙家人全都跑来看赵枝枝,他们远远地藏在墙后门后篱笆后。
孙鼎目光一扫就是一片人头窜动,他连连叹气,大惊小怪,成何体统?一个宠姬而已。
孙鼎命人去训斥那些跑来看热闹的,让他们全都各回各屋,没几个人动。直到孙鼎自己拿鞭子去抽,大家才纷纷跑开。
孙鼎没有出面接待赵枝枝,他对外称病,让孙馆出面,一转头自己躲在门后望。
孙鼎伸长脖子看了好几眼,心中感慨:确实是美。
自从赵枝枝向姬稷请教了如何震住场面后,她一直等着这个机会学以致用。
太子教了她很多东西,那些东西不是她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但是没关系,太子为她量身定做了一个上手就能学会的法子——沉默。
到了新的地方,碰到新的人,不知该如何应对时,那就干脆不要应对。
闭上嘴,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要说,以不变应万变。
惜字如金的人,更能让人畏惧,尤其当这个人身处高位时。一个有身份的人,不必主动与人说话,自然有人来讨好他,揣测他的喜好。给予旁人揣测的机会,才是一个高位者该有的姿态。
太子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笑道:“我又不是你。”
太子笑了笑,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因为她忙着出门。
赵枝枝迟来的疑惑这时冒出来,应该问问的,他到底说了句什么?
赵枝枝回过神,已经走到赵姝的大屋。
赵枝枝人前强行冷漠的伪装瞬时瓦解,咻地一下奔过去:“阿姐,阿姐!”
孙馆还没来得及客套,但见一阵风从他面前旋过,抬眼一看,哦,是刚才冰冷端庄派头十足唬得他心里直咯噔的赵姬。
从进门到现在,一个字都没哼,一个笑都没露的赵姬,此时此刻正伏在他的妻子怀里,叽叽喳喳地说话。
孙馆想到刚才自己的小心翼翼,顿时哭笑不得。
孙馆心中石头落地,脚步轻松,大步上前。
才刚走出一步,被人拦住。赵朔冷峻的眸光落下来,“多谢孙兄的招待,接下来就不必麻烦了。”
孙馆皱眉,开口就要争两句,赵朔转身走开。
孙馆站在原地,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没有上前,双手负背,不甘不愿地走开了。
屋里,赵枝枝已和赵姝聊起来,她的手沾上赵姝的肚子后就没再移开过:“怎么没鼓起来?你又不胖,应该高高鼓起来才是。”
赵姝:“你懂什么,这才几个月,鼓个屁。”
赵枝枝忙地捂住赵姝嘴:“嘘,不要说屁啊屁的,会被孩子听见。”
赵姝挣开赵枝枝的手,带着她的手重新捂上自己的肚子,低头对肚子道:“你跟你小姨说,你就爱听屁话。”
赵枝枝又要捂她嘴,赵朔进来了:“莫要打闹。”
赵枝枝乖乖地放下手,指着赵姝向赵朔道:“兄长,阿姐说粗鲁的话给孩子听。”
赵姝坚决否认:“没有!”瞪了瞪赵枝枝,悄声:“好哇你,学会告状了!你这只小老鼠,变成坏老鼠了!”
赵枝枝据理力争:“我现在有字,阿姐不能再唤我小老鼠。”
赵姝哇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