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乔慈衣略微放心,其实也能从顾磐磐的衣饰神情看出来,她如今是过得很好的。这就行了。
乔慈衣有自己的小心思,只要顾磐磐过得好,她不打算独占顾磐磐,也抢不过容定濯。就当女儿多个“义父”吧,跟着容定濯,磐磐能嫁得更好。
乔慈衣就说:“说起容相……我听说,有一位陇西段家的嫡小姐,是上京要给容相续弦的,那才叫门当户对。”
有十六七的鲜嫩小姑娘可选,谁会要孀妇做正妻。做妾就算了,她不想给男人当玩物。
顾磐磐诧异,娘亲居然连含皙的事都知道了?她忙说:“爹爹已拒绝她。”
“傻孩子。”乔慈衣摸摸顾磐磐的头。只要容定濯有权,这样的小姑娘不会断的。
顾磐磐想了想,有点失望,但也知道这事,恐怕真急不来。两人就慢慢从和婉汤馆走出来。
两个女子都是才沐过汤,面色比平时更为娇艳荣润,像香花吸满雨水,更加的动人。
容定濯坐在马车里,看着乔慈衣和顾磐磐从汤馆里走出来。他还从没见过这母女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心情一时有些难以描述。尤其是看到这个时候的乔慈衣,竟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母女就是母女,感情如此之好。顾磐磐脸上的笑意完全无法掩盖。
容定濯看了一会儿,放下车窗帘子,道:“走罢。”看那母女两人显然还要去酒楼用膳,他没有现身。
***
顾磐磐现在每天都很忙,不是去找乔慈衣,就是去陪爷爷。连邢觅楹约了她好几次,她都没空去看她。
因此,顾磐磐这天回家,就特地拐去了沈家。要进门的时候,却是先看到一个女同窗,随即,在那同窗身后不远处,又看到一道男子的身影,是邢燕夺。
那女孩笑得艳羡,看看后面的邢燕夺,低低朝顾磐磐道:“磐磐,我要恭贺你了?”
顾磐磐微愣,恭喜她什么?难道,皇上要立她为后的事,已传出风声?
她忙说:“我有什么事值得恭喜?”
那女孩道:“听说你跟燕夺将军,快要喜结良缘?”她又是羡慕地笑。
顾磐磐脑中却有一瞬空白,她跟邢燕夺,怎会?
邢燕夺也微微蹙眉,看着那女孩离开后,顾磐磐立即上前:“邢将军,我知道你耳力好,当初在春温堂你连我那样轻的脚步都能听到,想必她刚才说的什么,你也听清了吧?”
邢燕夺看着顾磐磐,慢慢道:“我听见了。”
顾磐磐就道:“你跟她说的这些?我几时要跟你?”
邢燕夺见顾磐磐这样激动,如玉的面庞涨得绯红,一张小嘴咄咄逼人,叹气道:“我没有跟人这样说过。”他又道:“容姑娘,你的衣裳我都主动还给你。我要真想做什么,留下你的……小衣就够了。”
“你还敢提我的……”顾磐磐眼中又急又气,瞪着邢燕夺,竟像要急哭了。
邢燕夺看着顾磐磐此时的神态,却有微微恍惚。他第一次觉得,成亲也不是坏事。哪怕是被妇人管束着,但若这个人是顾磐磐,他竟然能接受。
邢燕夺这时才终于有些后悔,当初,或许他就不该为邢燕承而退让。
邢燕夺黑眸沉沉,他目中的变化,让顾磐磐感到了些危险。她的直觉向来很准,在邢燕夺上次强行带她走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害怕过。
顾磐磐就退后了一步。她知道,她身边没有能敌得过邢燕夺的护卫,若是他再抓走她,将她藏起来,谁也找不到呢。顾磐磐突然生出这样的想法。
她就没有再质问邢燕夺,只是转身就上了自己的马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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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磐磐回到相府,立即就把这件事告诉父亲。但容定濯今早就已知道,只是没有告诉顾磐磐。
“爹爹,我跟邢燕夺,真的没有发生什么。”顾磐磐知道父亲听到这样的传言,必然会愠怒。
容定濯却只是自责,是他的人没有把顾磐磐照看好。
他道:“磐磐放心,爹不会让你嫁去邢家。之前爹爹就跟你说过,要给你定一门亲事。”
顾磐磐微怔:“爹爹是要女儿跟谁定亲?”
容定濯道:“是段家四郎,你没有见过,下回见了,叫段四哥即可。”
顾磐磐忙道:“爹,我不想嫁给他……”她都不认识,不大能接受。
他颔首:“爹爹知道,这只是名义上的定亲,不会真让磐磐嫁过去。”
顾磐磐说:“那也不好。若我一直没有嫁人,岂非把段四哥的终身大事也拖着了?”
容定濯就道:“他不影响什么,他本就是……不打算成婚的,算是个没有剃发的‘和尚’。与你有个婚约,也不碍着他什么。他已经同意。”
顾磐磐想想,道:“爹,我知道,你给我找个名义上的未婚夫,是为了让皇上收敛,更是让邢家死心。但是,皇上恐怕不会同意的。”
顾磐磐终于说出“皇上”两个字来。
容定濯紧盯着她,道:“磐磐,你老实告诉爹爹,你与皇上……他跟你应承过什么了。”他又问:“皇上说要立你为后?”
顾磐磐慢慢点头:“是。”
容定濯道:“磐磐相信了?”
顾磐磐还是点头,她又说:“爹爹,你不是说,你与陛下会和解?”
容定濯沉默许久,说:“磐磐,以前我没有跟你说实话。我与皇上很难和解。哪怕我不对付皇上,皇上也会对付我。有些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样简单,爹爹身后有许多许多人,并非只是爹爹自己。”
陈国公的门生,他本人的追随者,是一股顾磐磐难以想象的势力。当然,皇帝的势力也日益壮大,但皇帝的人越多,就会让他的权力变得越少,让整个所谓“容党”的利益越少。
顾磐磐想了想,说:“可是,如果皇上愿意封我为皇后,说明皇上是有心和解的吧?”她试着帮两人说和。
容定濯看着女孩纯美不染的脸蛋,道:“磐磐,皇帝最重视的始终是他的江山。只要爹跟他的利益有冲突一天,就不可能保证他一定珍惜你。”
皇帝虽然顾着和顾磐磐风花雪月,但政务也一点没有落下,尤其是在培植自己人,打压容家这方面。
容定濯又道:“还有,恐怕这谣传的风声,正是冲着后位来的。所以,爹爹不希望你趟进这浑水里。初嫣,邢觅甄,左仆射家的孙女,云家的女儿,甚至是皇上的表妹,你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家族在争这个位置。因为皇上还没有嫡长子。”
皇帝留着皇后之位,也留着嫡长子不生,原因并不单纯。
顾磐磐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她本想说:可是,皇上他就喜欢我。
但她突然意识到,好像皇上没有说过喜欢她,他对她最亲密的两个字,就是她这次从录州回来,他说想她。
顾磐磐只好道:“爹爹,让我再想想吧。”
“好。”容定濯也不想将顾磐磐逼得太紧。
***
傍晚时,夕阳的辉光泛着金色,漫过琉璃殿瓦,将殿宇的影子拉长,禁中越发岑寂而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