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小声地说:其实我有一个秘密。
我凑近她。
她神秘地看了看四周。
南瓜兄跳舞的时候虽然很帅,可是跳得实在不怎么样,我的脚都快被踩烂了。
她噗哧一笑,就像回到了当年。
我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然后,李玲垂了垂眸子。
总裁,那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裁知道,是谁在幕后操控的么?
我……即使心里有底,当李玲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觉得周身冰冷下来。
——是王筝。
王筝。
我难以自制地抚了抚额,尽量克制全身的颤抖。
但是,李玲的下一句话,终究是打碎了我对这一切仅剩的信任。
总裁。
是我把公司的商运资料,提供给总经理的。
李玲喝了口咖啡,时间就像是停止了一样。
她别过眼。
过了很久。
李玲回头看着我,语气很轻。
总裁,对不起。
总裁……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豆豆他爸没了工作,总经理许诺会给他一个管理的职位……
总裁,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
对不起。
真的很对不起。
真的很对不起啊……
豆豆拉着她,说——
妈妈别哭。
妈妈……别哭。
那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李玲。
后来,我只看到一盅骨灰。
——到底发生什么事,怎么想不开就直接走了呢……
——就是……吞下一整瓶的药,唉——老公也没什么用,只会打她,看样子也是撑不下去了,才想不开啊……
——可怜啊,剩下一个女儿。
豆豆拉着我的袖子。
叔叔,妈妈在哪里?她说要给豆豆绑辫子的。
叔叔,你怎么了?
叔叔羞羞,叔叔哭红鼻子,叔叔羞羞——
***
芯姐的葬礼,是程家帮忙操办的。
芯姐举目无亲,又牵涉了凶杀案,葬礼也只来了寥寥数人。
遗书有两封,一封是投给警方的,一封是给程辰的。
程辰让我念给他听,他说,他书没好好念,很多字不认得。
我一字一句地念。
不断地循环。
最后,程辰把信握在手心里,揪成一团。
程辰说:“那天……我去找芯姐,胖仔,你记得么,要走到芯姐住的那栋楼,要过一个巷子。”
“就是在那个巷子,我看见……芯姐坐在地板上,衣服都是血,手上拿着砖头……许成宏那个混蛋就躺在那里……”
“芯姐她……很爱那个混蛋——我不明白,芯姐为什么这么傻……”
“我早该知道的……我早就该看出来的……芯姐她受不了了,早就受不了了!许成宏那个混帐是活该,为什么连芯姐也要搭进去!为什么!为什么!”
我抓住他不断捶打着自个儿头颅的手,程辰哭得一塌糊涂,他靠在我的肩上,泪水打湿了我的肩。
那股重量……沉重得有些难以负荷。
我说:“让芯姐好走吧,看你哭的,芯姐躺在里面,听到了又要伤心的。”
程辰点头,泪水越擦越多。
灵堂前摆着芯姐的照片。
程辰说,那是芯姐最漂亮的照片,是结婚的时候拍的。
身上是水蓝色的晚礼服,漾开的笑容,明艳动人。
我突然有些哽咽。
这样美好的人,真的不在了。
曾经有人为她们建筑美丽的梦,然而,却也是同样的人,粉碎了她们的梦。
不管是芯姐,还是李玲。
***
芯姐的事情过了也有半个月。
一切似乎都归于平常,程辰还是改不了有点吊儿郎当的性子,不过骨子里总还是有些变化的。
程伯伯曾经找过我谈话,说得也是关于程辰之后升学的方向。
程伯伯的语气里透着欣慰,说:“那小子做的最对的事情,就是有你这个朋友……祺日,程伯伯就拜托你,多多看着他。”
程辰和我填了一样的志向,法律系。
我很是意外。
虽说这对程辰而言是个远大的目标。
不过,我认为,神迹总是能够在一定的时候彰显的。
比如,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神迹。
结束了将近两个月的考察,白君瑞总算要带着舒媛回去美国。毕竟是任氏的贵客,任老太自然少不了又摆宴,把华人的好客发挥到了极致的地步。
这个送别晚宴定在国际酒店,去的人自然不少,多得是商界政坛名流。
任三爷理所当然地以不适为由缺席了,分家和王家的人倒是来了一个不少。
任老太和任三爷的冲突也不算是新鲜事,早有耳闻任老太积极地召开董事会议,若两个人真的对上,任老太毕竟还是任氏名义上的董事长,任三爷即便大权在握,难免还是有些劳累。
白君瑞是今晚的主角,和我打了招呼,就又让人支走。他又是一身白色西装,温文儒雅,双眼却是一如既往地凌厉,俊逸帅气。
说实话,白君瑞确实是个不错的朋友,也是个从商的料子,做事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要不是碍于性向问题,该是舒伯伯的理想女婿。
舒媛今夜打扮的很是妩媚成熟,又带了点属于少女的俏丽和娇美,和王筝站在一块儿,仿若一对璧人,再是合适不过。
王筝看去脸色倒是不好,想来是最近学习紧张,大考在即,再加上社团的事情,又得哄着舒媛,总是有些□乏术。
这些时候我都回到主宅住着,平日也故意避开王筝。
他现下不时地往我这方向看来,眼神着实有些吓人。
今晚估计是躲不过了。
王筝找到了空档,风风火火地往我这儿走来,我总觉得凉飕飕。王筝手里拿了一杯葡萄酒,示意我到外头。
王筝咬了咬唇,拉下脸说:“我……我有话和你说。”
我顿了顿。
说实在话,有时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拒绝王筝,尤其是他咬着唇,一脸委屈的时候。
总感觉我欠了他似的。
想想……还真让人憋屈。
阳台的景色极好,是个适合调情的处所,我怎么看怎么心凉。
王筝这些年生得越发漂亮,五官渐渐成熟,和上一世一样,整一个祸害。
“你最近……好不好?”王筝有些窘迫地别过脸,又说:“我从我爸那里听说,你又扯上了麻烦事。”
我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王筝毕竟不知道详细的事情,我苦笑一声,说:“还挺好。”
“你——祺日……”
“你以后要修读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