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努力让你考及格。”

    她妈妈透析结束后，四人在出租屋一起吃了一顿饭，周初五掌勺。

    丛浩真的开始来学校上课，有时候她没时间上实验课，丛浩帮她多抄写一份数据让老师签名，等于她做了实验，实验报告他也会帮她手抄一份交上去。

    十月底有两场考试，他提前把考试重点跟可能会考的题目精炼出来发给她，让她花点时间直接背就好，真正考试的时候，她做完整份试卷就知道她不会挂科。

    以前是她上课，帮他划重点，现在是他上课，帮她划重点，她抽出时间来考试就好，她无法描述这种感觉，只觉得她好像亏欠了丛浩。

    丛浩说她之前帮他，他只不过是礼尚往来，没什么好亏欠的，朋友就是互帮互助，况且他只是顺便的事情，谁让他跟她同一个专业。

    而他们家的房子一直没卖出去，不过也仅是过了三个月，房屋中介带过不少人来看房子，有意愿买的人希望慢慢还钱，一下子凑不出那么多钱，她希望拿到全款那种，加上价格谈不拢，大多是他们家在市区也算是好地段，对方压价压得太低，周初五跟她妈妈觉得这样太亏，就没同意，让房屋中介继续带人看房子。

    第78章

    周初五以为自己能维持现状熬到毕业, 哪怕她每天睡不到四个小时, 只不过天不遂人愿。

    11月3号, 星期六，周初五早上七点交班后到菜市场买菜回到出租屋, 她妈妈已经醒了。

    两人一个做菜一个洗碗筷很快解决早餐, 周初五带上东西后跟她妈妈到医院, 没等多久，她妈妈进透析室后, 她坐在外面, 卡上的余额已经只剩下不到三万块。

    周初五眼看着钱越来越少开始担忧起来, 寻思着其它赚钱方法。

    在外面等了一个小时, 周初五刚闭眼休息的时候就有人推醒她，她抬头一看是负责她妈妈的护士, “我妈怎么啦？”

    “她现在休克了, 目前医生正在极力抢救，我们需要你签病危单, 来，在这里签个字。”护士明显也着急，让她赶紧签字。

    周初五迅速落笔签字，整个人从昏睡状态清醒过来, 起身站在透析室外看进里面, 身体都是颤抖的。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几个医生走出来，“殷秀梅的家属是不是？人暂时抢救过来, 但还是有生命危险，现在她脑部有积血，情况很危急，她随时有可能再次休克，我们得立即开颅作引流手术……”

    周初五没等医生说完，急急道：“做，我们做，需要我签什么我立刻签。”

    “别着急，等我说完，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我们希望家属要知道这一点，而且手术费不低，你得先缴足费用，我们才能有下一步，这是医院的规定。”

    “多少钱？”

    “至少得保证账户上有十万块。”

    医生又跟她说手术的危害与后遗症，周初五只想让他们赶紧救她妈妈，多少钱她都交，她跑到门诊楼那边交费，把银.行卡上所有钱充进诊疗卡后，她给丛浩打电话问他借钱。

    丛浩说他现在就给她赚钱，让她别着急。

    大概过了五分钟，她就收到银.行发过来的信息，从号给她转了十万块，她交了之后就跑回到护士台那边跟护士说她已经缴费了。

    住院医生过来拿了一堆手术同意书让她签字，苏晚颤抖地签完字，字都是歪歪扭扭的，之后她妈妈才被推进脑内科楼五楼的手术室。

    她等在手术室外，忽然失去所有力量瘫软下来，蹲在墙边六神无主，也没有哭，就这样静静蹲在地上。

    手术中三字灯一直亮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接起，“喂……”

    对面的人说完后，她才回道：“我在内科楼五楼。”

    过了十分钟，一道焦急的步伐出现在走廊，紧接着周初五听到头顶上响起一声“嘿”。

    丛浩半蹲在她前面，“阿姨会撑过去的，别担心。

    周初五想扯出一抹笑容却笑不出来。

    “肩膀借给你靠。”

    周初五摇摇头，“我没事，谢谢你。”

    周初五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她不能有事，她要等到她妈妈平安出来。

    丛浩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倚墙站在她旁边。

    手术一共进行六个多小时，是几个医生走出来说手术很成功，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紧接着护士推着她妈妈出来，周初五跟着护士一起，把她妈妈转到三楼其中一间三人病房。

    护士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后才离开。

    周初五在病房待了一会就走出来，丛浩跟着走出来。

    一出病房，周初五就觉得整片大脑一片空白，呼吸加重，感觉快要窒息过去，于是大口大口喘气。

    “初五，初五……”丛浩见她不对劲，连喊她的名字，单手撑着她，大喊：“护士，护士……”

    周初五已经听不清丛浩说了什么，耳朵嗡嗡作响，眼泪不受控制往外流，人也站不稳。

    护士听到喊声从病房小跑出来，见状就知道周初五过呼吸了，连忙找个塑料袋让她往里面呼气。

    周初五坐在地上，起初大口喘气，之后才慢慢好转。

    医生让丛浩扶她到椅子上坐着，给她测血压测心率，“心理压力别太大，放轻松，自然呼吸。”

    测完血压跟心率后，医生才说：“精神崩得太紧了，放轻松，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周初五坐在椅子上，人还没彻底缓过来。

    丛浩要来一张纸巾替她擦去眼泪。

    接下来的几天，周初五一直在医院照顾她妈妈，白天是她照顾，晚上也是她照顾，之后乔南风晚上过来帮忙照顾，情况才好一些。

    这一场手术花费了九万三百，医生说只要留院察看两个月，等身体好转些还是要继续做透析，丛浩最后还借了五万块给她，让她别着急还，反正他不缺这笔钱，要是没有丛浩，她妈妈的命还能不能救回来还是未知数，她太感激丛浩。

    因为太着急用钱，周初五老家的房子还是以低于市场价卖出来，原本值三十万的房子最后只卖了二十万，在她妈妈情况稳定下来后，她回到扬州把能用的东西寄到她小姨家，然后在邻居的帮助下办理过户手续。

    一月十三号，程亦舟在紧张的复习中，周初五提前两天发信息给班主任跟他约好时间，才回学校找班主任办理退学手续。

    “你们班怎么回事，一个退学就算了，还来两个，你们班那个丛浩两个星期前也办理退学，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怎么能说退就退，我看过你的成绩，你在第一年还拿到一等奖学金，为什么要退学？”

    周初五说要照顾家人，班主任劝说一番后让她回去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