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不直接劫走他?”穆珀这句话像是问京中阳的,却又自己回答,“他们的目的是拖住你们!可抓到他们的一个活口!?”
这是关键。京中阳没有那么慌张了:“抓住一个。”
“大人,那人死了,服毒自尽,毒藏在牙齿中。”京中阳刚打算带穆珀去审问那人,牢役就来报。
这一下,如同晴天霹雳,劈得京中阳外焦里嫩。
“呵呵。”掌柜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口中流出发黑的血液,倒地不起,眼睛失焦。
“来人!来人!”京中阳上去一边拍打掌柜的脸颊,一边叫人却无济于事,他死了。
穆珀并不急,纵火的人可还活着。那男人并没有自尽的打算,看到掌柜死了,便扶着牢门,站起来大笑。
“你是受谁的指使?”穆珀来到牢门外看他,并没有进去。
“那贱婆娘背着老子偷人,烧死她算是便宜她了!”男人带着无尽的恨意,“那个畜生死了正好,省得老子动手。”
“说是不说!”京中阳审过的犯人多不胜数,什么样的没见过?
“不知道大人还要我说什么?”男人顺势坐在地上,一副等死的表情。
穆珀眉头皱得很深,如果只有这些,今晚的事情,只能说是一个意外,但这个意外的过错,都在大庸这边。
云梦国的皇帝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他送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来和亲,自己的两个儿子还没回云梦就差点死了。
这已经从简单案件升级到国事斗争。此时两国又在和谈,若被云梦抓住把柄,对大庸不利,如果云梦皇帝提出什么过分要求,就因为这件事,大庸皇帝只能答应。
但这件事,不可能这样简单。京中阳也在打算着自己的小心思。
程连津只交代他在那个时候来驿馆,堵在后面抓人,并没有说过会起火,也没有说话会有杀手。
现在事情成就这样,若查不出什么,他便只能背了这黑锅,不管他愿不愿意,因为要把黑锅给他的是大庸的皇帝。
“下官对大庸的忠心日月可鉴,可是家中还有一家老小。还望相爷指条明路!”这时候也只能求穆珀了,京中阳跪在地上不愿意爬起来。
穆珀动了恻隐之心,闷声道:“这件事只能靠你自己。”
“相爷!相爷!”京中阳跪着往穆珀离开的方向爬了两下,穆珀并没有回头,京中阳便绝望了,这可让我怎么办!
“大人,大人!”这是京中阳最得力的衙役。
“干什么?!”京中阳抬头,明明是有气无力的语调,又听得出几分怒意。
衙役伏身在京中阳耳边低语几句,京中阳眼中的昏暗消失,染上了几分光芒,从地上爬起来,大步往外走着:“快走!快!”
这黑不用自己背,京中阳就不用死了,他自然开心。
这一巴掌,是程韵打的,陵昀峰看着她气急的模样,目光狠厉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程韵。
程韵也不示弱,陵昀峰咬牙,抓着程韵的衣服就把她拖到房间里。
“驸马!你这是做什么?!放开公主!”宫女都有些吃惊,今晚他是怎么了?一边劝说陵昀峰,一边拉他的手臂。
程韵想反抗,可是找不到着力点,竟只能任由他拉拽。陵昀峰发狠,将宫女重重一甩,宫女的脑袋磕在桌角上,宫女晕了过去。
“你疯了?!”这是程韵嫁过来说的第一句话,此时她已经被丢到了床上。
陵昀峰只是一声冷哼,脑海中只有对程韵的恨,有多爱就有多恨。
现在的程韵可不想任他摆布,一脚踢买他腰间,趁机翻身将他压在身下。重重打了他一巴掌,责问道:“你要做什么?!”
陵昀峰似乎是冷静下来,挣红的脸颊也恢复了常色,看着下去扶宫女的程韵,心中万分愧疚。竟吐不出半句话来。
“本公主去看皇兄,也被你如此污蔑,莫要以为我不说,你就可以随意放肆!再怎么我都是大庸的公主!”程韵查看着宫女的伤势,带着微薄的怒气。
“我……”陵昀峰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怎么会对她做出那样的事。
陵国公府外。
元稹和苗桑桑等了很久,想进去,可是陵国公府护卫太多,只怕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发现,抓起来随便安一个罪名,就够他们两个死了,毕竟他们只是平明百姓。
“确定得手了吗?”元稹还是带着疑虑。
“你这是在怀疑我,还是怀疑瑶儿?”苗桑桑白了他一眼,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我没有那个意思!”元稹连忙摆手解释,一脸无辜的模样,让苗桑桑有些想笑。qq
“再等等就有人来了。”苗桑桑忍住笑,看着陵国公府的方向不眨眼睛。
元稹也一本正经起来,瑶儿可是第一次让我做这样的‘大事’,不能让她失望。
或许是两人太专注,亦或者是来人武功太高。元稹与苗桑桑都没有发现身后多了一个人。
泣幽在他们后面站了很久,对于他们的迟钝有些不高兴,脸色垮了下来。又等了一会,两人的眼睛还是放在陵国公府上。
泣幽抬手,本想拍拍在后面元稹的肩膀,似乎是嫌弃,想了一会,取下束头发的白玉簪,敲了敲元稹的头,将自己的头凑了上去。
“你敲我干什么?”元稹看着前面苗桑桑,一脸懵的问着。问出来这句话,连他自己都愣了会。
“你脑子有问题!?我在你前面,怎么碰得到你的头?”苗桑桑有些恼,慢慢回头,看到月光下冷笑的人,惊得往后退了几步。
月亮在元稹他们的斜前方,影子就在后面,所以他们两个人并没有看到泣幽的影子。
“你!”元稹回头,看到快贴到自己脸上俊美的脸,心跳被吓的漏了参半拍,坐在了地上,忍不住埋怨,“你是鬼啊!一点声音都没有!”
泣幽勾起一个迷人的微笑,和善的看着元稹,将手背在后面:“你们自己愚钝,与本宗主何干?若不是对你们不感兴趣,估计你们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元稹听到他说话,只觉得背脊发凉,是他忘了面前人有多恐怖。又想起他对秦沐瑶做的事情,满腔的怒火又不敢发出来。
“怎么?怕了?”泣幽笑出了声,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还真会被他迷惑。
苗桑桑将元稹拽到自己身边,警惕的看着泣幽:“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看到你们两个像老鼠一样躲在这里,一时忍不住好奇,想来看看,你们能不能打洞。”泣幽立直身体,给两人一阵莫名的压迫感。
“你才是老鼠!”元稹向来受不得气有什么说什么。
泣幽看了他一眼,元稹缩了缩脖子,他怂了,泣幽便有些满意:“呵,不如把你们两个抓去做宠物?”
一脸坏坏笑容,让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苗桑桑脸比黑夜还黑,带着怒意反驳:“堂堂宗主,要什么没有?何必来挖苦我们两个平民百姓?”
若说被他抓走,他们两个又怎么会是泣幽的对手,他们进成了砧板上的肉,任泣幽宰割。
“可是,你们是红娆的朋友,倒让本宗主十分好奇。”泣幽手指轻轻触碰嘴巴,一副正在思考的样子。
“你就喜欢这样的把戏?可不要忘了,你让瑶儿失去了什么。”苗桑桑眯着眼睛,元稹则把她护在身后。
泣幽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捏了捏手指:“失去什么?是程连津护不了她。怎么怪在本宗主头上?如果她一直好好的在本宗主那里,又哪里来的这些事?”
泣幽推的干净,他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是错的,一切都是他们自己找的。
“不要脸。谁给你的自信?”元稹扬起下巴,打不过,可是他能说啊。
“自信是自己的,为什么要别人给?”泣幽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人,眼神就像看两个傻子,“看来真的该抓你们回去,两只小老鼠,不驯服会咬人呢。”
“不成想,你有这样的癖好。”苗桑桑抓着元稹的肩膀,也不纠结他说自己是老鼠,只是有些紧张,嘴上并不饶人。
“也是,懒得杀你们。也懒得玩你们。”泣幽白眼倒给两人吃了定心丸。
“大人………”
三人还在对视,就听到有人说话。
泣幽提着两人的衣服,像拎小鸡一样提着两个人,离刚才在的地方很远,隐藏在黑暗中。
苗桑桑与元稹脸黑的不像话,怎么这时候觉得自己这么没用?苗桑桑想用蛊,可是还没拿出来。泣幽便说:“不要白费力气。你那些丑东西,伤不了本宗主。”
苗桑桑还没来得及有动作,元稹就被他擒住,被胁迫着丢掉身上所有能伤人的东西。
“唉,你看,你们找的人不靠谱呢。”泣幽远远瞧着在陵国公府外跑散的人,“红娆怎么会让你们来做这件事?是不是方府的事情忙完了,你闲的?”
后面的话是对着苗桑桑说的,她解决方府的事回来不久,抬头盯着泣幽:“是你?!”
“不是。”泣幽一脸的不在意,“本宗主可没这么无聊。”
苗桑桑满腔的怒火,一下就没有了发泄的地方。元稹低语了一句,没人能听到他说什么。
“嗯?再说一次。”泣幽却像听见一样,微微偏头看着他,满脸的警告意味。
“放开桑桑!”元稹自己都被泣幽抓着,一脸恶狠狠的模样。
“好啊。”泣幽可是很好说话的,顺手就将两人丢在地上,摔得两人龇牙咧嘴的。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元稹是怕他,可是他伤了自己在意的人,就算不是对手,也该拼一拼。